太阳出来了,在雪地上的众人竟都没有感觉到一点暖意,地上的鲜血随着雪水的融化汇聚到一个个凌乱的脚印里。m.x23us.com
一张张哭泣的脸在云草面前闪过,这似乎是一大家子,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只是肤色白皙,不像是做粗活的人,身上的衣服却是脏兮兮的。
“大人,你是?”方德走到一个胡子拉渣的老头面前问道。他刚才暗自观察了一下,这人应是久居高位人。
“唉,我本是身居庙堂之上,谁知一朝下狱便被发落到这边远野地,不提也罢。本想着一家性命还在谁知却突遭横祸,落了个家破人亡,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头一手抚眼连声叹道。
“不知这尸兵是怎么回事?”方德听了忙又问道。
云草在一边也难免感叹,她以前倒在话本里看过一些此类事,无非是权臣功高盖主,狡兔死胡狗烹之类的,只是亲眼看到却是还是有些震撼。俗话说的好,荣华富贵,权势巧谋,不说是过眼云烟,更是这一具臭皮囊顶上的虚物,身不带来,死不带去。倒不如携一颗全心脱了凡尘逆天而行,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所谓世间纷纷,皆不乱于心,天上地下,惟仙随心。
“我知道。昨日大雪天寒路不好走,我们便求了一路押送我们的官兵在镇外不远的破旧道观里歇一晚。谁知这些官兵如此大胆,早晨的时候他们无事乱看时突然发现那道观里墙上的玉清道尊雕像的眼珠是用黑宝石嵌的,便一个个用指甲去扣。谁知怎么也扣不出来,在他们的老大用匕首去撬时不小心划破了手。那黑宝石沾了污血以后,突然发出了一阵诡异红光,像血一样红。我们吓的都呆住了,雕像却突然翻了过来,一个浑身皮肤如树皮的老太婆突然出现。她盘坐着雕像背面,眼睛都没睁,只呵呵的干笑着。只见她一挥手一阵黑烟如毒舌一般附在有雕像的墙上,瞬时便露出了一个个黑的不见底的洞。只到一个尸兵从洞里出现,我们才如梦初醒的往外跑。那些尸兵只有一小部分跟着我们,其它的大都往白茶镇那边去了。要不是有罗用罗田护着我们,我们恐都死了。”老头旁边一个穿着粗布衣的少年站出来说。云草抬头看了看他身后的两位高壮大汉,只见二人均露着精壮的肌肉,像两座铁塔一般立在那里,刚才她也看到他二人在护着这群人,倒是均有一身好身手。看他们的样子,应是护卫。主人家落乱还能一路保护,不仅说明他忠心,也说明这一家有着可取之处。
方德一惊过后才慢慢的说:“我少时去白茶镇的时候曾听一个老乞丐讲过:白茶镇这一片有一个很大的古战场,因为怨死的战士太多,实乃大凶之地。所以这一带建了很多道观镇压冤魂,只是如今年代久远再加上某些人有意的掩饰,今人很少有人知道。而这些道观因为这些年来未曾见过冤魂扰民,不仅少了香火更是连里面的道士也一个个往中州而去。难道这些冤死的战士被人练成了尸兵不成?”
一时他的心颤了颤。他记得当年他还曾问过老乞丐有多少战士,老乞丐布满皱纹的脸流出了一行清泪后才慢慢吐出两个字:“十万。”
“这……难不成你说的是长宁之迷。我曾在族中的古书里看过,当年罗老将军带着罗家军奉太祖之命收复岭南,谁知行军到白茶镇的鬼哭岭时突然消失。十万大军说消失就消失连尸体都没有找到,朝中议论纷纷,此时有奸人跳出来进言说罗家有反意。太祖本就生性多疑,一气之下将罗家九族都押送到了鬼哭岭。每天杀一个希望把罗家军逼出来,谁知罗家都杀光了,也没有见到一个罗家军。太祖这才知道自己杀错了人,可是人都杀了也没人好敢说,太祖更是下令不许外人言说此事。据说这事以后白茶镇最初的那几年寸草不生,地上会突然往外冒血水,住在这里的人吓得都跑光了。太祖这才怕了,用皇室密宝请来了一个老道士。那道士来到了白茶镇,替这些亡魂做了一场法事,还在鬼哭岭上建了一座道观,这里的异像才消失。这事已距今有五百多年,你不提我也忘了。”那先前开口的老头叹了口气说。
“爷爷,这么说来我们还是幸运的。”少年又开口道。
“为人臣子,不敢言君之过。只是你们要记住,程家儿郎百年之类不进朝堂。”老头看着自己的子孙道。
“是。”老头身边的几个年青人皆躬身曰是,云草和方德听了倒是感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