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一只鹰,而且还是被夺舍了的鹰,无疑是件有趣的事情,只不过,薛衣侯的愿望很快就落空了。顶 点 X 23 U S
追上苍鹰,缠住苍鹰的不群阙,立时露出了凶残的一面。
剑锋所化的蛇尾陡然间高高翘起,如同响尾蛇一般,于刹那间便刺入苍鹰的头颅。
可怜的苍鹰,只是路过而已,先是为左洛宾的魂魄夺舍,再受穿脑之苦,饶是下方的薛衣侯,一时间,也是看的满脸唏嘘。
当然,薛衣侯之所以唏嘘,可不是同情,反而更多的是诧异。
诧异于不群阙的无命而动。
薛衣侯发誓,他绝对没想过弄死那头苍鹰,一丝一毫的念头都没有。
可不群阙却真真的干了,而且干的特别血腥。
瞧瞧,弄死了苍鹰也不罢休,竟然还要吸血食髓,只是眨眼的工夫,就将一只颇为强壮的雄鹰吸成了皮包骨。
“呵呵,恭喜你了,竟然养了只妖兵!”云咏君的声音适时的响起,带着落井下石的戏谑。
“什么妖兵?”薛衣侯深色阴沉。
“本命法器如同人之婴儿,降生起,自然是要进食的。只是这食物,却是千奇百怪,有的吸纳天地灵气以滋养,有的熔炼天才地宝以茁壮,不一而足。至于你的这个本命法器,显然很喜欢吸血食髓,今日是一只苍鹰,日后说不得就是人、妖甚至是神仙,而且食量也会不断增大。这番作为,在正道人士眼中,可不就是妖魔么?”云咏君的解释,让薛衣侯释然的同时心底也是沉甸甸的。
释然,是因为解开不群阙抗命的秘密,嗯,或者说,它并非是抗命,只是受到了饥饿的本能驱使。
至于沉重,无疑是云泳君话中的那句“妖兵”了。
正道人士口中的妖魔,无疑不会有好下场,可以预见,一旦此事传扬出去,身为主人的薛衣侯,极有可能会为正道所不容。
就在薛衣侯沉吟之时,天空中,不群阙将苍鹰吸干之后,依旧意犹未尽,游梭云端,一副狩猎者的模样。
显然,仅仅一只苍鹰并不能满足其胃口。
再看被吸成了肉干的苍鹰,摆脱了不群阙的困束后,无力的掉落。
按理,都这般模样了,苍鹰必无活命的可能,但惊奇的一幕发生了。
眼瞧着苍鹰就要坠入浅水滩,突然间,那干瘪下去的身体竟然动了,竭力的扑展了几下翅膀,近乎贴着湖面滑翔出十余丈,最终跌落于湖水边,好死不死,一条水蛇恰恰钻出水面,张嘴便咬住苍鹰一腿,便欲向湖底拖拽。
水蛇的时机把握不可谓不准,速度不可谓不快,却永远不会明白黄雀在后的道理。
几乎是在水蛇钻出水面的同时,天空中的不群阙便动了,匹练般斜射而下,一剑斩落,正正的插入了水蛇的七寸之处。
至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便不难猜测了。
足有三尺多长的肥硕水蛇眨眼间便只剩下薄薄的蛇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换季时蜕皮留下的痕迹。
不过,这一次,不群阙处理的显然并不干净,或多或少,还是有一些殷红的蛇血自伤口处流出,染红了小片的湖水。
而恰恰是这血腥的味道,很快就引来了湖底大量的捕食者,络绎不绝的冲了上来,期待着享受一顿丰盛的早餐。
早餐或许丰盛,但却绝对致命。
由不群阙一手导演的屠杀,粉墨登场。
或鱼或蛇,甚至还有几尾凶神恶煞的鳄鱼,纷踏而至,飞蛾扑火般迎上了不群阙的剑锋、骨刺。
鲜血弥漫、扩散,将湖面以下彻底的转变成了修罗场。
这连番的变故,不仅看呆了薛衣侯,便是一旁的云泳君也是瞠目结舌。
好一个凶残的妖兵,好一个狡诈的妖兵!
“先天器灵,竟是先天器灵?!”云泳君忍不住惊呼出声。
器灵有先天、后天之分,前者是跟随法宝一同降生,而后者则像是薛衣侯之前的手段,欲将左洛宾魂魄强行打入法宝,经长时间调教后所得。
两者,说不上孰强孰弱,前者拥有着跟法宝最好的契合度,但大多灵慧幼稚,需很长时间的成长。后者灵慧成熟,却或多或少,难以完美的发挥出法宝之威。
其中取舍,只在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只不过,眼下,不群阙所展露出的手段,活脱脱是个阴险狡诈的猎人,窥一斑而见全豹,其灵智定然不俗,这也就很好的解释了左洛宾魂魄会遭遇排斥的原因了。
被抹去了记忆的左洛宾,其智慧,还真的未必就高过这先天的器灵。
湖底的屠杀来的快,去的也快。
之所以结束,唯一的解释,只有不群阙……饱了。
嗡!
吃饱喝足的不群阙摇摇晃晃的冲出湖面,仰天间发出嗡鸣剑啸,剑音尖锐,令人听来有种被刺破了耳膜的疼痛感。
“回来。”薛衣侯的命令,适时的响起。
这一次,不群阙并没有违命,摇曳着狭长的身躯自天而降,且不断缩小,待到薛衣侯眉心时,已是只有手指长短,无声无息间刺破皮肤,钻了进去。
诡异的是,等到不群阙消失,薛衣侯眉心处的血窟窿竟在一息间愈合,不仅没留下一丝血迹,便是伤痕都没有,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感受到不群阙老实的回到命宫,薛衣侯正要好好的探查一番,也好对自己的本命法器有个深入的了解,可就在这时,头顶突然有飞翅扑展之声传来。
循声望去,一只有苍鹰大小的纸鸢徐徐飞下,并最终落在了左洛宾的肩头。
说是纸鸢,其实并非真的是纸,厚很多,质地也较为柔软,更像是兽皮,不过显然经过了特殊的硝制处理。
只可惜,此时的左洛宾已是行尸走肉,对落到肩头的纸鸢,自是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