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哥误会了。小妹是问,一旦遭遇不测,咱们流沙真的有能力应对么?”车馨娥语气顿变,已有质问之意。
这就穷图匕见了?
不,不是穷图匕见,而是逼宫,是将军。
“六当家此话差矣,想那些势力,无不各怀鬼胎,彼此间提防还嫌不够,又怎么可能联手?更何况,咱们流沙人数虽少,可无一不是翘楚之辈,便是书山、吞天都颇为忌惮,至于其他势力,又怎么敢起觊觎之心?”钟离孝悠眼见居迟脉无力回答,便挺身而出。
“绵帛动人心,利益之下,什么事不可能发生?”车馨娥一改之前的婉转,话语变得极富攻击性。
“绵帛动人心?嘿嘿,何来绵帛?”钟离孝悠冷笑。
“二当家,你这话就未免有些自欺了,或者说,你真的忘了咱们身处何地了么?”卫姜终于忍不住登场了。
只见他翩然走出,不给钟离孝悠开口的机会,继续说道,“地九重,可是封印千年的修行圣地。虽然不知为何会变得如此荒凉,不见人影,但它依然是圣地,既然如此,便存在了不起的传承。否则,当初,咱们又怎么可能会进入到这里。”
“这……”连番的质问,便是钟离孝悠,一时间也哑口无言。
“没有人是傻子,咱们不是,那书山、吞天甚至是其他的势力,都不是。在经过沙海、离原以及现在的荒山,可不是只有咱们得到了只言片语的信息。只怕地九重之名,早就秘密的传播开来了。”为了今日,卫姜准备的不可谓不足,长篇大论更是滔滔不绝。
“地九重中,沙海、离原以及荒山不过只是外围,是奴仆所居之处。可一旦更进一步呢?这流云石窟明摆着就是进入下一重的关键所在,一旦有人捷足先登,那么必然会竭力搜刮下一重中所藏之秘,试问,这利益还不大么?”
“之前,二当家
也说了,便是书山、吞天对咱们流沙也忌惮不已。可正因为这份忌惮,却有可能使咱们成为众矢之的。”
“大家可不要忘了,那书山以及吞天的首领是谁?当日可就是这两人联手打开了地九重的门户,要说她们之间,没有勾连,你们信么?”
“而以这两大势力的威望,若是暗地里再联络一些势力,必定会形成一股足够碾压的力量,那么到时,咱们流沙又如何自处?”
接连的疑问、质问,出卫姜之口,却是震慑全场。
所有人,包括自始至终保持中立的居迟脉以及钟离孝悠都陷入了沉默。
是啊,很多事情,不是他们不知,只是没有联系到一起,现如今被卫姜揭破,其中所蕴含的危机,已经容不得不深思了。
流沙确实很强,随便拿出一个,放到其他势力中,都足以成为中流砥柱,可正因为如此,在其他势力眼中,只会成为木秀于林的出头椽子。
与其拉拢付出巨大的代价,还不如联合起来,直接绞杀,以免后患。
情势本就恶劣,若流沙还如以前松散,那结果会是如何?
“说了这么多,卫姜,你无非是想统领流沙,坐那一把交椅吧?”还是钟离孝悠打破了沉默,一针见血的揭穿了卫姜的野心。
“是又如何,所谓能者居之。大当家实力是有的,但未免有些优柔寡断了,恐怕并没有能力统领流沙。”既然脸都已经撕破了,卫姜也不再隐藏。
“难道你卫姜就有此能力?”钟离孝悠忍不住冷笑。
“有没有,你说了不算,还要看大家伙。”卫姜环顾四周。
“咯咯,如此说来,奴家是不是也可以毛遂自荐一番呢?”沉默了有一阵的车馨娥,不失时机的掺和了进来。
“我们兄弟也有意争上一争。”那边话音刚落,又有人跳了出来,正是那对双胞兄弟。
一时间,平台中央处,四大阵营的首脑,总算是聚齐了。
“哈哈,早就知道尔等心怀鬼胎,今日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钟离孝悠冷眼看着这跳出的四人,心头的怒火已经熊熊燃烧了起来。
“二哥,这话是如何说的,咱们可都是一心为了流沙,怎么就心怀鬼胎了呢?”车馨娥娇笑不止,同时悄然的退后了半步,隐于袖中的手,已经开始凝聚玄黄之气。
“哼,别说的那么好听。即便流沙真要重整,这第一把椅子毕竟只有一个,却还不知会落到谁身上呢?”钟离孝悠冷笑,却是一言击中了要害。
是啊,即便流沙重整,但老大的位置只有一个,那么该给谁?
卫姜?车馨娥?又或者那对双胞兄弟?
给了谁,其他人都不会心服。
那么就必须想个办法推举。
至于这法子,无非两种,一是投票,一是比斗。
可不论是哪种办法,在钟离孝悠看来,都对自己有利,不,准确的讲,是对居迟脉有利。
比人数,四大阵营谁多谁少,有目共睹。比斗,哈哈,莫非忘了居迟脉是凭什么坐上大当家位置的么?
但话又说回来了,这三方竟然心有灵犀的在今日一起发动,又怎么会那么简单收场呢?
“肉戏,终于来了。”场下,薛衣侯越发的精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