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对于老爷子的这个决定,其他两个兄弟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徒之奈何,谁让人家会生儿子呢。
三花聚顶之资,别说是小小的县主薛家,即便是生在郡主之家,也当得起如此重视了。
不过,随着被寄予厚望的薛衣侯越长越大,两兄弟心中的不甘不仅没有因为时间而渐渐消散,反而越发的浓烈了,其中的原因,自不难猜。
薛衣侯虽顶着天之骄子的名头,但其惫懒的名声却更加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到了现在,其修为甚至及不上很多同龄的兄弟姐妹了。
资质潜力固然可贵,可如果无法转化为实实在在的修为,其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所谓子不教父之过,既然儿子不孝,白白浪费了家族的重视,那你这个做老子的,还有何脸面再霸占家主地位。
毫不客气的说,若不是忌惮薛山上的老爷子,薛万仞以及薛百里两兄弟怕是早就发难了,即便如此,平日里皮里阳秋也是少不了的,暗地里更也没少下绊子拖后腿。
就像今天,薛万仞明面上是好心提醒,实则何尝没有讥讽敲打之意呢。
再看旁边的薛百里夫妇,也是冷眼旁观,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看好戏的除了这两家
外,还有直系另外四家。所谓蒙荫三代为直,这另外的四家都是老爷子薛天放已故兄弟的后代,虽还在直系,却早已失去了夺嫡的资格,直等着家中的三代小辈结婚生子,其子孙便只能位列五服的旁支了。
一嫡三直五服九从,几乎是这个世界上任何家族都必须遵从的教条,也就形成了鲜明的阶级。
嫡脉地位无疑是最高的,其次是三代之内的直系。到五服的旁支,在家族中已经失去了话语权,而到了九从,血脉稀薄,其地位跟寻常百姓已是没有太大的差别。九从之外,则不纳族谱,也就与宗族再无关联了,可另立门户,开枝散叶。
家天下,从这个方面来说,帝王之家,跟任何开枝散叶的家族并没有太多的不同,也就不难理解为何会有那么多的夺嫡之争了。
当然,今天的这场春闱大比,又有不同。除了薛家老少外,在宾客一席中,除了薛县名义上的最高领导县令大人外,还坐着整个郡府其他二十五县的家主,以作观礼。
往年,每逢春闱大比,薛家虽有外县观礼,却远没有今天这般齐全。毕竟,春闱大比可不只有薛家,其余各县也都会进行,从而挑选出优秀子弟,待夏末秋初,前往郡府,参加更为隆重的秋闱大比。熟料,今年也不知怎么了,其他各县竟然全赶在了薛家的前面,已经提前结束了春闱大比,故而才有暇赶来,已作观礼,如此作为,怕是想着刺探底细吧。
薛家这边虽明知这些人来意不善,但也不好明面上驱赶,毕竟真正论起来,这一郡二十六县,彼此联姻,多多少少都能攀得上亲戚了。
眼看吉时已到,大名鼎鼎的薛家十四郎却依旧不见踪影,若真的缺席,这笑话可就闹大了。
不得不说,因为三花聚顶之资,薛衣侯在享受了家族恩惠的同时,也惹来了不少人的嫉妒,也就不怪其他人家落井下石了。
“这孩子怎么如此不懂事,妾身三天前还特意提醒过他的。”身为主母,并肩坐于主位上的连氏,满脸的焦急,小声的对夫君解释道。
“哼,这个孽子,看来对他的管束还是太宽松了。”薛千裘脸上虽然挂着笑,但胸膛里也是炸开了锅,若不是场合不允许,怕是早就抡起鞭子去抓那个不孝子去了。
咚!!!
第九声战鼓轰鸣终于落下,薛万仞、薛百里两兄弟脸上的笑容也彻底的绽放。
哼,那个小混蛋果然还是没有出现,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呐!!!
哒哒、哒哒……
什么声音?
坐于演武场最外围的人家不由的耳根震动。
这似乎是……马蹄的声音。
“刀下留……呸呸,小爷来也,驾,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