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有什么事吗?”
舒桑梓扯了扯嘴角抿住唇,看着日历本上用黑笔圈上的日子点了点头。
心瞬间陨落到深不可测的黑洞里带着嘴角的笑一起,忍住眼泪,固执的微笑着回道:“好!我知道了。谢谢。”
她的平静让电话那头的人忍不住地多说了炫耀的话,即使舒桑梓知道她说得不是真的。可她的每一个每一句都能刺痛她。
她觉得好笑,又觉得白顾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让一个不相干的人来说这事做什么.再不济,他也可以发短信。
哪知道他恋爱藏得严严实实,分手这件事却要让其他人知道。
这就是他长大的后的样子吗?
“白顾你个混蛋!”
“白顾你个混蛋,你跑什么。”
舒桑梓没了力气蹲在地上对着那个已经模糊的脸痛骂。
空荡荡没有一个人的候机大厅里,舒桑梓怎么都找不到出口。
忽然穿着蓝色衬衫的男生背着行囊朝她走来,她飞奔往那人跑去,可他却转身像逃命一般离她越来越远。舒桑梓停下来喘息,他又回身朝自己走来。
他就站在五米之外静静地看着她.她想知道他是谁,所以她追他跑.她停他又往回如此反复。
“白顾你个混蛋,你跑什么。”
随着她的痛骂,那人越来越近,他的脸越来越清晰,可是脸上没了活力,只有一张刻板温柔虚假的脸.让人喜欢,夸奖的脸,却是舒桑梓最讨厌,最不想看到的脸。
阳光打在他脸上,模糊了她的视线。
黑色丝绒床上的人不知从何时睁开眼盯着那一处碍眼的地方,这光还真像那个讨厌的人,不请自来还得寸进尺落在自己最珍贵的地方。
她嘴角翘起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嘲讽.
“原来又是梦阿。“
窗帘半开半掩,外边橙黄光左转右折闯进一间只有一张床一个蒲团一盏落地灯的房间.让原本冷清的地方多了一处不和谐的温暖。
四年了,她已说不清是第几次从泪流满面中醒来,也许知道的唯有堆在衣橱内那三套洗了换,换了洗的一模一样的枕套.
直至眼眶中最后一滴的泪顺着脸滑落到枕头,她漠然地擦了擦眼角,像是在欲盖弥彰些什么.她收起脸上泄露自己情绪的嘴角恢复出最初面无表情.
半坐起身往后身后将被泪打湿的枕头拽到腿上,一下两下将枕套拆下留下纯白的枕头轻扫一眼上面一处湿润。
修长纤细的腿垂落在床边,手中无辜的枕套不知什么时候被那双伤痕累累的手揉成一团。脚底传来一阵阵寒意让她紧握的手渐渐松开。
赤脚走到阳台弯腰拉开洗衣机门一把手里的枕套扔进进去,墙边的镜子映出一个发及腰间,发尾微卷的女人倚在玻璃门上双手环抱于胸前,眼神空洞地望着路灯下环卫工人清扫扬起的翩翩起舞的尘埃。
蓦然,她转身回屋飞奔至床头柜拿起手机,按出那个紧急联系人的电话。
盯着看了好一会,像发泄般将手机狠狠地摔在那一处亮光,那一处堆满色彩斑斓的酒瓶处。没有预想中的清脆声,只有手机砸到墙的闷声,那些特别又脆弱的礼物仍在原地,对着这个已经落寞的人继续耀武扬威。
直白地告诉她,这人你舍不得,割舍不掉的。
舒桑梓颓然地滑坐到地上,抱着膝盖掩面地无声地哭了起来.
第六个年头了,白顾,舒桑梓最初避之不及的人,执着闯进她生活,她用仅剩的爱去爱的人,消失在她的世界四年了。
现在,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