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北方的断壁后,一座巍峨宫殿静静伫立在丛林之巅,四周云雾缭绕,仿佛一处人间仙境。
黑衣使者踏入宫殿,朝着上首高坐于软榻上的老人单膝跪下,“拜见殿主。”
“嗯,你回来了。”老人眯着双眼,脸上皱纹横生,披着一件杏黄色华贵锦袍,头发雪白。
“是!墨白幸不辱命,以按照殿主吩咐,帮助司马如意的朋友云若寒渡过难关。”黑衣使者毕恭毕敬的禀报道。
“看来你心里有疑惑。”老人半合着眼,身体靠在软榻上,似睡似醒。
“是!”黑衣使者老实的点头,“墨白不明白,为何殿主要救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就算他是云天门的人,也不值得殿主如此关注。”
神王殿与上三宗嫌少来往,以神王殿的底蕴,根本无需对云天门的人施以援手。
“你觉得司马如意此人如何?”老人慈祥一笑,话锋一转,反而问起了十二。
墨白始终跪在大殿中央,金碧辉煌的殿宇内,白玉铺成的地板闪烁着程亮的光晕,四个角落束着镶金的圆柱,攥刻金龙的图纹,极致的奢华。
“司马如意……”墨白呢喃一句,心底的疑惑愈发大了,就算司马如意如今名震天下,可她终究不过是个不值一提的人,殿主为何会独独提起她?“此女日后成就必然不凡!”
“是吗?”老人微微一笑,“过不了几日,你就会知道,今日我让你出手的理由究竟是什么,她也该来了。”
她?
墨白抓住了老人话里的重心,却不知他口中所说的她究竟是谁。
“吩咐下去,将寒潭中的食人鱼全数遣散。”老人对着空气吩咐道。
“是!”人未见,可声音却从虚空传来,那是神王殿的隐卫,只听命于殿主。
墨白心头一凝,急忙开口:“殿主,食人鱼是神王殿的保护屏障,若私自遣散,万一有歹人进来……”
“无碍。”老人挥手打断了墨白的话,眼慢慢睁开,眸光锐利,眼中精光闪烁,“若不如此,她如何能进得来?”
墨白脸色一紧,总觉得老人话里有话,但他恪守本分,没有询问明白,该他知道的,他自会知道不是吗?
神王殿烟雨楼。
凌宇寒一袭红衣站立在长案后,青葱白皙的手指提笔,在宣纸上勾勒着什么,三千青丝自肩头垂落,桌边还放着一壶清酒,背后的雕花窗户大开,阳光斑驳的从外面倾洒进来,时而有微风拂过,将他散落的青丝吹得飞扬。
笔落,他凝眸看着白纸上的人儿,眼中柔情款款,手指摩挲着画中人的轮廓,一下一下爱抚着。
红唇微启,一声声深情的呢喃从嘴中吐出:“如意……如意……”
熠熠生辉的桃花眼中溢满了温情,他仿佛透过这画中的场景见到了她。
热闹如锦的街道,人来人往,小贩在热情的吆喝着什么,她就这么静静的从街头走来,一身孤冷,与那闹市显得格格不入,清秀平凡的容貌,一袭深色袍子,墨发扎成马尾,跟随着她的脚步在背后轻轻摇晃。
这是他第一次与她见面。
他靠着酒楼的窗户,看着人群中的她。
视线在空中交缠,只一眼,他便万劫不复,此后,任这世间女子如何娇媚,再难入他的眼,入他的心。
想的,念的,思的,要的,唯有她一人而已。
手臂微微颤抖,将白纸捧起,紧贴着冠玉般妖娆的面颊,眼睑缓缓合上,吻如鹅毛般轻轻落下,落在画中人的脸颊之上。
唯有这样,才能一解他心头相思之苦。
半个月了,足足有半个月了,自从四国大赛时,他被殿主强制带走,他已有半个月未曾见到她,她可好?
听伺候的下人说,她掀翻了玄女宫,乍一听到这消息,他心底怒气油然而生。
她怎么敢!
怎么敢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做出这般危险的举动?她可有受伤?
这些日子以来,他快被关疯了,可这院落被布下结界,由殿主亲自布下的结界,即使是他,也无法突破。
如意……
深幽的眸子静静凝视着画中之人,画描绘的是他们初次见面的场景,栩栩如生,仿佛将那日的一切重现,她的一切在他眼中都是那么深刻,几次短暂的相处,成为了他如今聊以**的唯一存在。
“再等等,如意,再等等,”喃喃开口,“我定会来见你,定会!”
“扣扣——”
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轻轻敲响,凌宇寒瞬间收敛了外露的情绪,将白纸小心的折叠好,放到长案之上,宽大的红色袖口拂过桌面,峻拔的身影直直坐在木椅之上,衣襟略显松散,露出精美、性感的锁骨,他浑身软若无骨,倚靠着椅背,青丝倾斜而下,整个人透着妖娆、慵懒的气息。
“进来。”低沉的嗓音在安静的房间里绕梁不绝。
墨白推门进来,就看见凌宇寒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摇头叹道:“你这样子,放你出去恐怕要叫世间无数女子为你痴狂。”
那可不,这神王殿中,多少女人痴心于他?只要他一笑,就算这天,这地,都将为他而失去颜色。
简直是妖孽!
“你来做什么?”凌宇寒眸光流转,轻声问道。
“听说你同殿主闹僵了?为了一个女人?”黑衣使者冷笑一声,踱步走到长案前,一双深幽的眼死死盯着凌宇寒,“为了司马如意?”
神王殿上下谁人不知,被强行带回来的红衣使者,为了尘世中一普通女子,与尊贵的殿主闹翻,被软禁在烟雨楼中。
想到那个孤傲、冷漠,却重情重义的女人,黑衣使者不得不叹一句,她与凌宇寒的确般配,也的确配得起他。
“我见到司马如意了。”
一句话,瞬间叫凌宇寒变了脸色。
“她可好?”嗓音带着细微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