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距离最近的一个人被周毅点了名,道:“你先来。”
这人身上穿着市文钱一尺的灰色麻布衣服,头发披散,裤子上有的地方还有补丁,听周毅叫到他,不由自主地浑身一哆嗦,慢吞吞地走了过来。
喝下一杯酒,周毅笑眯眯地问道:“你说这酒,是什么味道的?在我耳朵边说,我听着就行。”
那人一说完,周毅便将他请到一边去,随后叫上来第二个人,也如是艹作了一番。最终大家都喝了酒,而人群则被周毅分成了两组,其中一组只有两个人,他们身材微胖,虽然穿着的衣服和其他的人一样,但是周毅却注意到,他们喝酒的姿势与其他人不同。那些看起来就像是庄稼汉一样的人,基本上就是张开嘴把酒倒进去,而这两人呢,却是嘴唇含着酒杯,缓缓吸入。
大家都喝了酒,但是谁都不明白周毅为什么要这样做,看着大家疑惑的眼神,周毅揭晓了谜底,说道:“很好,现在我来告诉你们吧,除了这两个人以外,其他的人都没有喝过神仙酿。”
此话一出,众人沉默,好些人都面露紧张之色,张燕瞪着一双迷糊地大眼睛,叉着腰问道:“喂,你是怎么知道的?”
周毅笑道:“你们看他们身上穿着的,会像是能够喝得起神仙酿的人?”
张仲似乎有些明悟,不过还是抓不到重点。张燕指着那两个人说:“他们穿的也一样啊,那你为什么将他们两个单独分出来?”
“因为他们两个太会喝酒了,虽然换了衣服,但是有些习惯还是会不知不觉显露出来的。我刚才给他们喝的神仙酿有真也有假,但是除了这两个人之外,其他的人全部说不出这神仙酿的滋味。我倒要问问看,你们连神仙酿都没喝过,还来这里闹什么?必然是有人指使。”周毅斩钉截铁地说道。
张仲大惊,道:“居然有这样的事情?”
那些人被说穿,心中惶恐,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冲,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往外面跑去。这一回,不用周毅提醒,张仲也能反应过来,他对那些家丁叫喊道:“都把人给我看好了,谁要是敢跑的,直接把腿给我打断了,老子有的是钱给他们治,让他们受受罪。”
他的话终于镇住了这些老百姓,不过还是有人醒悟过来,说道:“别听他的,咱们没犯事,要是他动手,咱们就去衙门里告他,走。”
周毅指着说话这人,说道:“大家把他给我抓了,两条腿打折。衙门要是追究起来责任我担着。”
毫无心理负担地打人是大家都乐于参与的一项民俗运动,周毅话音刚落,说话的这人已经被拖了出来,瞬间浑身上下至少都被踩了十几脚,惨叫声接连不断。
突然,一声高亢的惨叫划破天际,家丁散去,躺在地上那人左腿已经朝膝盖的方向弯着,看得人不寒而栗。
张仲挥了挥手,道:“好了,把他抬到医馆去吧,剩下的你们还有谁想走的?如果不走的话那就进院子里面来坐坐吧。”
血的教训就在面前,现在周毅说话谁也不敢不听,人就是这样犯贱,说好话的时候大家都不以为然,非要等到撕破脸皮的时候才知道利害关系。
那两个被周毅选出来的人被送走了,周毅认为问他们并没有什么价值。
院子里,周毅问道:“都到了这份上了,咱们就不说那些弯弯绕绕的话了,你们都是周围地方的百姓吧?也难得你们能够放下手中的农事到这里来闹事。俗话说的好啊,无事不登三宝殿,再俗话说得好啊,无事献殷勤,非歼即盗……”
张燕忍不住插嘴道:“非歼即盗不是这样用的。”
周毅看了她一眼,接着说道:“好吧,那你们告诉我,到底是谁指使你们来的?”
大家面面相觑,都在犹豫着要不要说出真相,大家都不知道接下来自己面对的是什么,刚才说打折就打折的,毫不拖泥带水的画面已经在他们的内心深处留下了阴影。
在周毅问了第二遍之后,终于有人说话了,他说道:“我们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他给了我们每个人五十文钱,让我们闹事,其他的我们就不知道了。”
“真的?”周毅皱了皱没有,看来想要一下子问明白不现实啊,这后面的人已经做好了这些百姓招供的准备了,所以连身份都隐瞒了下来。
大家异口同声地说:“真的。”
周毅叹了口气,说道:“那好吧,你你们什么事了,回去吧,以后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做了,为了区区几十文钱,被打一顿,太划不来了。”
于是大家如蒙大赦,争先恐后地跑出去了。张仲问道:“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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