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香!
她在心里拼命赞。
柳君昱这厮虽然腹黑,但是还是很有绅士风度的,他不会挖苦你‘哈哈哈让你不吃饭饿死活该大爷我这有你要不要吃啊’的,也不会直说‘这糕点就是我怕你饿特意带给你的’,而是拿厨子做文章,让程湘很有面子的接受。
这种人情商高,绝对不会单身一辈子。程湘如是想。
她吃完玫瑰糕,又喝了点热茶顺便漱了口,才满脸扭捏的回到那上面早已躺了个男人的床,规规矩矩躺下。
两人安安静静的躺着,谁也不说话。
半晌,柳君昱轻轻道:“她来了。”
程湘一愣,问:“谁来了?在哪呢?”
柳君昱指指棚顶:“小澈。”
程湘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跳着脚指着棚开骂:“奶奶的,小澈你麻溜给老子滚下来!回你的丞相府!老子不要你了!”
她吵吵完,又仔细听了半晌,回头看他。
“她走了。”他道。
“哦。”她吁了一口气:“走哪了?”
“丞相府。”
程湘有些不解的看看柳君昱,想着是不是自己刚才的话说得重了,伤了小澈的心。
柳君昱拉着她躺下,道:“她的任务完成了。”
“哦。”程湘了然,稍微放了心,转念一想又问:“这几日她,每日都睡在我房顶?”
柳君昱看她不说话。
“为什么!”程湘见他默认,有些懊恼和吃惊的问:“她为什么天天爬房顶,我知她白天有时会爬,没想到夜里也爬!你也劝过她是不是?不然你不会对我说。她跟我叫什么劲呢!”
“她在赎罪。”柳君昱叹息一声。
“啊?什么罪?”程湘有些颤抖,寒毒已经发作,她白着脸问他。
柳君昱伸手要点她睡穴,被她手快拦下了:“一会别走,让我知道原因。”
他触及那指尖的冰凉,低低的应了一声,便再次点了她睡穴。
今天是驱毒的最后一天,此后程湘便不再受寒毒侵扰,只要专心融合那‘火魂’便好。
柳君昱驱完毒,当真留下来,他对她说了小澈的身世和她会中寒毒的原因。
程湘听了那可怜孩子的遭遇,心里十分疼痛。
她想象不到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来说,亲眼看着自己父亲一刀刀砍着母亲,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也想象不到她自己背负所有的罪孽只因自己投错了胎那该是种什么样的心情;更像想不到因接受不了事实生生将自己是个女孩都给忘了那是一种怎样的痛苦。
那痛苦怎么会忘呢?每当触及自身上的女性特征便会想起那些痛苦,她只是不敢承认,宁愿把自己变成一个扭曲的怪人。
小澈特别容易自责,程湘早就发现了。
柳君昱罚她给程湘做苦工,虽是来护她周全的,却对程湘任劳任怨,只因当初错打了她一巴掌。主子罚她,是给她赎罪机会,她懂。
她买错了狗儿,没了工钱,她不怨,只是认认真真养那只狗,养大了给程湘,她在赎罪。
她害她中了毒,害主子夜夜奔波,自减功力,她睡房顶,忍着寒冬暴雪,她赎罪。
她一生都在赎罪,只因为一出生便是错的。
可是她何罪之有?
她让人心疼,也让人无计可施。
程湘懊恼的流下泪水,怪自己粗心大意,害了这可怜的孩子。
柳君昱轻轻伸臂拥住她,无声的安慰。
“这孩子怎么这么傻,我骂她犟驴都太便宜她了。”
“这天这么冷,她天天趴在那,这以后风湿病老寒腿月经不调生不出孩子可怎么办。”
“都是我的罪孽哟!死孩子!大犟驴!”
她哭着念叨,像只受伤的花猫,用声蛊虫模仿出李无双的声音此刻带着哭腔,柳君昱还是第一次听着‘李无双’哭,没想到竟是这副落魄可怜的样子,然而此刻,他突然不想听李无双的声音。
他伸出手,抚上了程湘细白的脖子,肌肤手感柔嫩细腻,那处的筋仍随着哭泣而不住抽动。
他修长的手指在那处留恋一阵,感觉到哭泣的那人儿有些颤抖,便伸到后颈,取下那可以改变声音的项链。
程湘睁着满是泪水的大眼睛看他,他在她耳边轻声道:“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他此刻眼神温柔缱绻,像自带魔咒一般吸引人犯罪,如那美丽的星石晕着淡淡光辉,朦胧中携带着春意,那声音更如春风拂柳,搅乱了谁的心里那一池平静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