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伸手过来我看看。”
心情十分不佳的胖子来到铁蛋面前，连续碰上几个来碰运气的毛孩，他怀里的钱袋子一个都没增多，此时看到吃得膘肥体圆的屠夫，心里倒是多出了一丝期待。
铁蛋缓缓抬起了右手，病鬼般的右手瘦得一掐就断。
“就这小体格，估计连捡柴都够呛吧！”
胖子心中暗暗嘀咕，第一回对收钱有了犹豫，就铁蛋这骷髅病鬼的模样，不用别人拼命使唤，指不定突然哪天就给自己暴毙了，到时候还要平白担上责任，而一追究，负责招收弟子的他，绝对是首当其冲。
心里这样想着，胖子脸上也如实反应了出来，一张肥胖脸都挤出包子般的褶花了。
“身体这么弱……”
屠父见状，当然是不敢怠慢，连忙将怀里藏得严严实实的钱袋奉上。
那钱袋里面，正装着四枚银锭，两枚是他省吃俭用扣出来的，一枚是老张把闺女上学堂的钱拿出来的，至于剩下一枚，则是他遭了许多白眼，每家每户借着凑出来的。
“就这么点？都不够分的！”
那胖子接过了钱袋，却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就这病鬼模样，使唤都不好使唤，“哎！算了，蚂蚁再小也是肉，就让他吃几个月白饭，然后找个借口赶下山去吧。”
想到这里，胖子的脸色和缓过来，带着点高高在上的意思，慢条斯理地说道，要是多动一动，把资质提上来，倒是有机会可以进内门，“我看，就先在外门呆几年，看他自己争不争气了。”
看着胖子那高高在上的模样，铁蛋眼中闪过异芒，但这异芒并没有闪烁太久，便悄然焕散了。
“咦？”
云闲留意到铁蛋眼中那不屈的眼神，感到有些意外，像铁蛋这样瘦小的幼童，居然能有这样的傲意，除了天生傲骨外，他想不出还有其他原因。
屠夫听完后，则是咬了咬牙，说道，“成！”
看着自家枯瘦的铁蛋，屠夫心里感到十分地难受，这孩子从小就不随他，他虽然不算高大，但也算强壮，可偏生这孩子天生就长得瘦小，怎么养都养不胖。
因为这个，屠夫家门前还闹过不少的闲言碎语，都被他俩夫妻一一扛住了，只是后来有个算命先生说铁蛋活不过二十岁，当时他就恼了，提着杀猪刀差点没和那算命先生拼命。
也就在那时，屠夫心里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让铁蛋去习武强身，一方面是为了弥补自己过去的遗憾，但更多的，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变得强壮，变得不会被人看不起。
“铁蛋，你要好好在山上习武，爹和娘会来看你的。”
铁蛋认真地点点头，极为乖巧地说道，“爹，你要帮我和娘道个歉，铁蛋不是故意不和她说一声就跑来拜师的。”
“傻孩子！”
屠夫怎么会不知道，铁蛋是他娘的心头肉，要是听说自家那瘦弱的铁蛋要来山上受这份罪，那打死都不会让铁蛋拜入松山派。
就算是由他去说服铁蛋他娘，可等他说服了，松山派早就不收徒了。
“嗯，那就下一个！”
胖子看着刘小虎，心里自然是不大痛快，怎么看都不觉得眼前这小子能懂规矩，而且从刚才他上青石阶的态度，就知道是个老实人，估计也打着过来蹭饭当苦力的心思吧。
“我有样东西要上送给大人！”
出乎胖子的意料，胖子还没动手，刘小虎便主动说道。
说着，刘小虎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枚鼓鼓囊囊的钱包，云闲眼前一亮，他暗中打量过刘小虎很多次，可是从来都没发觉到他身上有可以装容这么大一枚钱袋的地方。
“哟？”
胖子眼中更是流出了不可思议，单手接过钱袋，入手沉甸甸的，份量着实不轻。
“不错！不错！”
感受到钱袋中的银香味，胖子连连点头。
“这是我和他两人份的，请大人重新为我兄弟摸骨！”
刘小虎抱了一拳，伸指指向云闲坚定地说道。
“什么？”
胖子手中的动作猛然停住，双眼闪动寒芒，望向了云闲。
云闲则面色平静，看不出半点的情绪波动，仿佛无论是刘小虎的异动，又或者是胖子眼中的寒芒，都不能让他感到半点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