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日子,每天鸡鸣时李慕箐均会准时出现门外唤他起床修炼,由于晚上挑灯奋战秉烛夜谈的原因,本地姜一开始很难早起,总要赖在床上多睡一时半会,直至受到李慕箐破门而入的疯狂“摧残”后才会乖乖起床,这日子久了,终于也习以为常,闻鸡起舞不再是难事。
本地姜也算懂得笨鸟先飞勤学苦练,白天与李慕箐刻苦修形,夜晚又挑灯奋战,比常人多花数倍精力去专研,即便如此,成绩却不尽人意。尤其那本《堪舆寻龙法赋》与《罗经秘旨》还有《四柱择吉推算》,初看时还算明了,但越多看几遍反而越不明朗,像深陷循环漩涡一般,欲罢不能,偏偏那一门又是主修,所以又不得不看,最要紧就是那《太乙生气》心法,练习半年还不能聚气冲窍转为阴阳真气,不知为何那股混沌气体一到胸前的“中庭”穴便止滞不前如泥牛入海消失无影,李慕箐气得牙痒痒,有时甚至气得大打出手,本地姜吃尽了苦头,渐渐地也练就了一身高超的逃命本领,一但看见势头不对便立即遁逃。
为此也常常备受师兄弟的讥笑,尤其是那个袁因师兄,好几次还当众羞辱他,对此他总是不声不吭,默默忍受。
可偏偏越是默不作声的忍让反倒彻底激怒了袁因,他甚至以为对方高傲到了对他不屑一顾的地步,使得积怨更深,为此常常唤谴师兄弟去捉弄他。
李慕箐虽然也恼他太笨,但半年下来,两人聚在一起修炼倒显得亲密无间,也常为他打抱不平,若是让她发现本地姜受了师兄弟的欺凌,她总是第一个出来站出来为他撑腰。
好在本地姜《神机控儡赋》习得还不错,墨线丝绳拿捏准确到位,心神感应控制得十分娴熟,能祭起两个木偶傀儡,左掌布六神七星,右手捏九宫八卦,同时控起两木偶对攻,舞得是风生水起,连李慕箐都暗自吃惊,一开始还能轻松打败对方,日子一长,本地姜的控儡术更是舞得灵活万变,防守得密不透风,自己几年长的经验都久攻不入,往往最后还被他反戈一击,好几次险些败在他的手上。
不过本地姜人虽老实,却也懂得讨师娘欢心,闲暇时就到师娘处帮忙干些粗活脏活,时常忙里忙外。一来他对师娘心存感恩,二来因自幼父母早亡,无形中把对母亲的思念爱意转移到了师娘的身上,渐渐地把她当亲娘看待。
而李元峰夫妇虽有一女,未曾生过男丁,对于突然多出了个像自己亲生儿子一般懂事的人,师娘也十分欢喜,日子一长简如到了爱徒如子的地步,有时候她甚至幻象如箐儿若能嫁给他岂不是更好?不过女人最懂女人,尤其是作为箐儿的母亲,她非常清楚李慕箐喜欢的人是她那大师兄钱枫。
很快又过去了三个月,本地姜修炼的太乙生气法还停留在底层的聚气层上,气得李慕箐快要吐血,毕竟耗费了整整半年的精力在他身上,到头来却收效甚微,一想到离赌约还有两年半的时间她便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于是乎这位小师妹无时无刻都在想尽办法绞尽脑汁查阅大量书籍去帮助这位铁树不开花的愚钝师兄。
李慕箐指着本地姜胸口恨恨道:“气死我了!真恨不得一刀把你这胸膛破开,看看里边究竟是何东西把那混沌之气给阻塞住了。”
本地姜下意识地后退两步,脸上挤出难看的笑颜:“小、小师妹,你真会开玩笑”那模样似乎真怕小师妹会一刀破开他的胸膛。
“疑?你胸口那戴的是什么东西?快解下来给老娘看看。”李慕箐老气横秋道。
本地姜心中一动,忽有些恍惚,忆起了上山前曾做过的南柯一梦,随即摘解下来递给李慕箐,道:“这是我梁家代代相传的鱼玉,不过它外观一点都不像鱼,也不知为何称它为鱼玉。”
李慕箐接过手后,仔仔细细地瞧了个遍,那是一个既象蒜形又像蝌蚪般形状的玉,只觉得形状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见过,但偏偏一时也说不出来,那鱼玉入手温润不似一般的玉质一样清凉,奇道:“这玉与别玉不相庭径,似乎里面蕴含了什么一样?难道这是个法器?”
本地姜讶然道:“法器?”
李慕箐点点头,道:“对,应该是法器,不然不会如此,因为一般的玉器乃石头孕育,属性阴寒,而经修道者炼制之后,便会改变其阴寒的性质,便得阳气充盈温润无比,修道者常常炼制成法器佩戴身上,可起到驱邪避煞的作用。还有,玉乃石之精华,蕴含着吸收灵气与散发磁性的作用,道法高强者还会在玉器或灵石里面炼制阵法记录事物,据说上古时期的“河图”及“洛书”便是一块灵石,上面隐含有仙人刻录的阵法图案,后人更说是天宫掉落凡间的宝物,文王伏羲从中参透奥秘后演成八卦,最终创作出了惊世后人的《周易》一书。”
她清了清嗓子,续道:“不过现在懂得炼器的修道者已经绝迹了,就连我爹也不会,之前听说明末清初时还有个堪舆门派的人会,只可惜那堪舆门派之人不肯归顺大清,最后被先皇派兵给灭了。据古书记载,历史上最早出现的练器者应该是在战国时期,后来秦始皇统一天下后不但命其炼制阴兵车马,妄想死后继续做皇,还命其炼制用来镇守四方八煞的十二铜人,以确保大秦的江山社稷,说白了那十二铜人便是个风水法器,目的是用来镇压那些反抗大秦的风水龙脉,所以十二铜人便是从堪舆风水中的四神八将繁衍出来的。”
本地姜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乾坤艮巽为四神,甲乙丙丁庚辛壬癸为八将,想不到这四神八将还有此妙用,不过他们为何不直接挖断别人的龙脉反用这种风水法器来镇压呢?”
李慕箐道:“斩龙断穴固然是釜底抽薪的绝佳办法,但是这类做法有失天理,日后必遭祸害,死后也不得安宁,尤其是秦始皇,这人把自己的命看得比谁都重,不然也不会派人去蓬莱寻找长生不死药了。是以,凡石皆俱灵性,特别是那些被后人供奉的神石雕塑,年代一久便具备灵性与煞磁,以前有个秦桧的后人也是做官的,他不信邪,以扰乱当地风水出刁民的名义命人将当地岳武穆的雕塑给拆了还打得稀巴烂,不久后他一家便遭报应,一家十九口年纪轻轻短短五年后无顾而终,无一幸免,而帮他动手的几个家丁奴仆也遭遇厄难,虽然大命不死却捞得个终身残疾。”
本地姜听得入迷,最后疑惑地看了一眼那块家传宝玉,疑道:“这应该不太可能呀,我祖祖辈辈均无修道习易者,如果有人修道我今日就不会千远万里跑到这来投师了。”
“这.”李慕箐一时解不开这个疑问,随即又道:“要想看看它是不是法器,很简单,让我试试就知道了。”
本地姜疑道:“那要怎么做?”
“很简单,一般是法器的话,只要借助外力,便能激活感应到里边的阵法,待我来运功注入看看。”说完用手紧紧地握住手中那块宝玉,屏息凝神,运用体内真气慢慢一点一滴地朝玉石表面导入。
本地姜在一旁紧张地看着,似乎也在等待着什么。
谁知那玉石却毫无反应,也不见有什么变化,阴阳精气稍一接粗便消失无影,如石沉大海。
李慕箐想了想,又加大了力度,精气源源不断地输入。即便如此,那宝玉还是一无既往的没有丝毫变化。在经过几十次的努力后,她终于泄气了,嘟着嘴喃喃道:“看来这玉真的是块普通的玉石,试了那么久都毫无反应,算了还给你吧。”
本地姜接过宝玉,重新佩戴回胸,道:“都说是普通的玉石了,不然我早有奇遇了,难道说是你功力不够高输入的外力不够大?”
李慕箐一巴往他头上打去,道:“你才功力不够高,外力不.外力!”随后欣喜若狂道:“对呀,呆子我想到帮助你打通血脉的方法了!借助外力!”
本地姜满脸愕然:“那我要怎么做?”
李慕箐一脸严肃语出惊人地道出几个字:“阴阳相交,天地媾和,内外疏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