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你这家伙还是这么单薄”,听到莫德这么说,阿瑟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他的体型绝对算不上单薄,不过这也要看和谁比了,莫德狗熊一样的身躯,他是绝对比不过的。“该死的莫德,我让你放开我,你胡子里的味道快要让我晕倒了,再不放手我就要拽掉你的胡子了”,“别、别,亲爱的阿瑟,我只是看到你太兴奋了”,莫德坏笑着又在阿瑟背部猛拍两下后才松手。
“阿瑟,你带的什么东西”?重逢的惊喜逐渐平复后,莫德才注意到阿瑟身上的包裹。“没什么,我在路上买了一些油饼、烤肉给你们当礼物”,“咕噜”,听到阿瑟的话,莫德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不过他还是转过身喊道:“孩子们,你们阿瑟哥哥回来了,他给你们带来了好吃的食物”。此时孤儿们已经放下了戒备,几乎每过一两年阿瑟都会回来一次,因此几个年纪大一点的孩子也认出了阿瑟。
“阿瑟哥哥,阿瑟哥哥”,从莫德身后的院子里跑出几个七八岁大小的孩子,他们围绕着阿瑟叽叽喳喳的叫着,同时吃力的从阿瑟的身上取下包裹。看到这些小家伙,阿瑟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真心的笑容,孩童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纯真的,他们是天上坠入人间的天使,在没有妨碍利益的情况下,阿瑟还是很喜欢孩子们的,当然一种名为熊孩子的生物除外。
“呵……呵……,小心一点,不要着急”,阿瑟一会儿摸摸这个小家伙的头,一会儿捏捏那个小家伙的脸,他并没有阻止孩子们拿着沉重的包裹,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如果他什么都不让这些小家伙做,反而会伤到他们的自尊。几个小家伙提着包裹冲进孤儿院,里面立刻响起欢呼声,更多的孩子从孤儿院里冲出来。
那些认识阿瑟的孩子都围绕在他身边,而一些年纪更小的则怯怯的躲在莫德的身后打量着阿瑟。阿瑟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打开一个包裹蹲到小家伙们的身边,包裹里是他买的点心,看到精致的糕点,小家伙们顿时眼睛都直了,他们使劲的抽着鼻子吸着气,喉咙口不断的上下蠕动。
阿瑟从包裹里取出糕点递给一个小家伙,只是小家伙有点害怕的向莫德的身后躲了躲。“不要害怕,吃”,阿瑟示意小家伙,只是小家伙仰起头看着莫德,得到莫德的同意以后他才飞速的从阿瑟的手里接过糕点,接着又躲到莫德的背后。有了一个领头者后,剩下的自然一拥而上,毕竟糕点对于孤儿们可是有着非比寻常的吸引力,很快阿瑟一大包的糕点就已经发放完毕。
“阿瑟,你很久不会来,小家伙们都认不识你了”,走进院子后,莫德感慨道。院子很破旧,但是却很干净,在院落的角落中错落的种植着一些蔬菜,豌豆的藤蔓爬满了整座墙,空地上到处都是利用废弃品制作的玩具。
阿瑟站在一架秋千前,这具身体的眼泪突然不由自主的冒出来。这架秋千还是很多年前沙尔文爷爷带着一帮小家伙做的,没想到一眨眼就是十多年的时间,记忆无法抑制的出现在阿瑟脑海中。“我讨厌这种感觉”,阿瑟一把抹干泪水在心底恨恨的想,他是大银河联邦利用基因技术调试出来的婴儿,因此他没有父母,或者说他的父母是那些早已经变成骸骨的大科学家,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
“黛娜、哈文、罗博……,他们呢”?为了转移注意力,阿瑟本能的报出了一连串记忆中同伴的名字。莫德的情绪一下子低沉下去,阿瑟心底立刻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黛娜做了酒女,哈文加入了盗贼团,罗博因为没有及时闪开贵族的马车被活活抽死,凯门失踪了……,现在孤儿院里成年的只有我、哈肯、维洛、奥克维尔这几个了,不过我们也快要撑不下去了,收容的孩子越来越多,收入越来越少,就连十多岁的也都出去跑腿赚钱,而且港口里有人打我们的主意,所以我才留下来看门。孩子们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吃上饱饭,最近多亏了黛娜,她可以从酒馆里带回来一些剩菜剩饭,不过她也不容易……”,莫德一下子变成女人唠叨了很多,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不对,“阿瑟,你才回来,我应该说点开心的,待会等大家回来,我们应该庆祝一下”。
阿瑟的脸色变的很阴沉,既然继承了这具身体的执念,他就将这份执念当成自己的责任,不过他没想到孤儿院里的情况居然已经糟到这种程度。他还记得黛娜,那是一个骄傲的女孩,她有着阳光一样明媚的笑容和金发,孤儿院里每个人都因为偷懒被她训斥过,她尽力将每一件事都做到最好并且相信凭借努力可以改变命运,未来对于她来说必定是美好的。
阿瑟当海盗这件事,孤儿院里虽然谁都不说,但是谁都知道,毕竟普通的水手可没有那么多的佣金。自从阿瑟成为海盗后,黛娜一直都没有给过他一个好脸色,认为他自甘堕落,但是没想到有一天她居然会成为一名酒女。其实酒女不过是一个好听的说法,男人喝酒后会是什么样子所有人都明白,酒女其实就是特殊职业蒙上一层皮罢了,追根究底还是皮肉生意,这正是往日黛娜最瞧不起的职业。
气氛一下子变的低沉,不过在这个世界人命就是这样低贱,尤其是像他们这样的孤儿,无声无息的失踪、死亡后,没有人会来关心他们,他们只能在社会的底层这个大泥潭中挣扎,直到有一天精疲力尽被泥潭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