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狐老也没有料到龙述还收服了一头练气三层的蛇妖,眼前一人一妖似乎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动手,龙述曾经宰蛇妖如砍土鸡瓦狗,手指上紫匕早已暗藏,他不介意趁着白媚牵制住狐老时,给他心口一剑。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立刻动手,瞬间狐老他便转了千百种主意,他死了的话,月族的希望绝对泡汤,手一掐诀人化为一团黑烟。蛇妖和龙述正犹豫先下手为强,黑烟却消散了,只听闻令人毛骨悚然沙哑的声音:“我定会回来取回月石,还有公主所要肉身,哈哈。”
龙述确定那狐老已经离开,才发现白媚居然脸冒微汗。
“主人,我可是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啊。”
两方斗法,一方没有了法器,一身功夫便落了六七成,甚至根本用不出来,可见法器的重要性。龙述自家如今也就只有一个银铃和一把紫匕,还有一个乌金宝囊,那太紫七弦琴却还是个法器胚胎用不得,紫云剑也不过比凡兵锋利一些,让他有点后悔,当日把从南山蛇妖处夺来的三阴叉给了两血鬼。
他犹豫了一番,收回了紫匕禁制上的自家法力,将丹田中那道紫金液还原紫匕扔给白媚。
白媚大喜忙谢过主人,如她这般没有来路的妖怪,本就不通炼器之道,如今还没有立下什么功劳,便被赐下紫匕这般珍贵法器。要知道当初就是她的短命丈夫,也死在这厉害的法器之下。龙述早已从草莽处得知真相,也不担心有朝一日白媚会为夫报仇,原来当初南山蛇妖,也是见了她是幻蛇得道,便用符诏拘了她一丝魂魄,挂了个二夫人身份,这段时日相处,龙述知白媚虽向来喜欢作态,性子却颇为高傲。
龙述又密耳传了她祭炼之法,白媚才喜滋滋的捧着紫匕躲回乌金宝囊中自行祭炼法器去了。嫣儿没想到这次风波这样收场,又怕龙述误会解释道:“小姐同月族订了血契,不得对月族之人出手。”
月玲睡得很香,她额头上的金色弯月已经隐去,头发也恢复本身长度,只是依旧银色不复青丝。
“公子,你可愿意听我的故事?”嫣儿,轻轻抚mo月玲满头银丝,帮她整理好散乱的发丝,神情流露出一丝无比疼惜。
“嫣儿姐姐,你说我在听。”
“小姐是全天下最美的女人,我还不懂事时便随在小姐身旁,还有我娘。我娘是因为失血过多,在很年轻时便死了,她死前脸色也是很苍白,就如一张白纸,又十五月亮投下的轻纱,和小姐如今这般。我很早便知道了是那个石头中的存在。”
“你恨她吗?”龙述指得是塌上躺着的月玲说道。
“不,她是这般完美,我怎么会恨小姐?”她反问道,她的话似乎又在说服自己:“你不知道,我母亲本是太公主的奶娘,太公主被玄宗皇帝赐死后,母亲怀下了太公主手下不知哪位侍卫的骨肉。母亲的遭遇可想而知,艰难产下我后,更是一直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直到母亲遇到了当时被打入冷宫的杨贵妃,成了她的侍女。”
龙述知贵妃杨太真曾经两次因妒被唐玄宗一怒之下打入冷宫,只是玄宗始终旧情难舍,每次不过半月到一月终是又诏了她回华清宫。
说实在,与贵妃姐姐相比,龙述心里对这个比自己大些的侍女嫣儿姐姐更要亲近些,安慰了一番后,见嫣儿弹得一手好琵琶,两人又讨论起琴艺来,嫣儿才恢复了神采。少时初入宫墙不知深几许,如今白鬓如雪还,梧桐落尽可当得那许多幽怨?
月玲尚未醒来,龙述也不好离开,那狐老也不知施了什么秘术逃离,若是他再回来,恐怕会对众人不利,毕竟此人精通遁术。龙述让乌金囊中的众蛇妖,分据画舫各处,暗中布下天蛇吞月大阵,大阵与兰舟画舫合一,一头几十丈长的天蛇若隐若现盘踞在画舫上,这画舫本身也布下有障眼法,龙述倒也不担心会惊扰到凡人,一般稍有点见识的道门弟子,也不会招惹。
龙述自己则立了船头,自个修炼去了,嫣儿也未去打扰。龙述花了半日才将损失的三成元力恢复,狐老确实未死心,曾在半里外窥探过数次,只是再靠近时,便被天蛇妖气惊走,再没敢回来。龙述也乐得省了整天提心吊胆,借了充沛的水元气又冲击了数处窍穴。
也许是跟了这个勤奋的主人之后,这些妖蛇也变了性子,各自也盘坐下来按本能吐纳天地元气,也许是天蛇吞月大阵的加成作用,众妖的修炼速度居然有不小的提高,先后有又数头蛇妖开启了一到两处窍穴,众蛇妖军心大振,散发的妖气凝成一股,让天蛇幻影无形中又变得清晰了一到两分。一百零八头蛇妖,分别对应着天蛇身上一百零八处窍穴,众蛇妖修为变化后,天蛇便会首尾咬合如活物一般,布阵蛇妖按修为依次调整位置一次。这也是天蛇吞月的妙处之一,只是这些蛇妖修为实在太差,离天蛇完全化为实质还差了至少百来年功夫。
这也是龙述当初挑选众蛇妖时,并不只看修为,众蛇妖都是身强体壮之辈,修为也相近,结阵本来就要求妖兵妖气越纯正越好,众妖齐心才在短短数月便初步结成了天蛇吞月大阵。龙述并为尝试去驾驭这条天蛇,而任它自然修炼成长,因为此时虽然天蛇吞月大阵已初成,但是妖气还不够纯正,勉强驱用,十成力量也不过剩下三成,这些驳杂的妖气,对主阵者的副作用也不少。
龙述盘坐在船头之处正是蛇头两眼中间,他修行大鲲六道,与天蛇吞月大阵暗合,就如天蛇张开了血盆大口,将钱塘湖的水元力源源抽取走。好在江浙一地本是水元力充沛之地,任龙述抽取走多少,四方的水元力便补充了多少。龙述修行了两日两夜,江浙一地便断断续续下了两日的雨。降雨之所以会出现断续,是因为天蛇吞月大阵本就是按天上一百零八星宿运转,当水元力汇聚速度变缓时,龙述便将吸摄的水元力便被凝炼转化成更精纯的真元力,同时将其它不能被凝练转化的天地元气杂质也被排出体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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