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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1 / 1)

缘耶?孽耶? 凝思 更新时间 2020-08-24

 乌云密布,天色越发的阴沉了,空旷的四野便只剩下了呼啸的狂风。漫坡的芦苇,战栗着形成了波浪此起彼伏,依稀掩映中,可见半坡中窝着个少年,横躺在一矮木丛后,毫无半点动静。借着微弱的光线,我们看到了一张血迹和泥痕遍布的脸,伤痕累累的他便是从坡上被扔下来的甄晟杰了,也不知是否还活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灰暗的天际下,大雨终于滂沱而来,呼啸的狂风,挟着豆大的雨点,肆虐地冲击着昏沉的大地。雨水又沿着那被压弯腰的芦苇顺茎而下,汇成一股股泥流沿坡流淌;而在甄晟杰身体横亘处,更是积起了一弯泥泉。

“哈讫--”寂静的陡坡上突然响起了一声喷嚏,昏迷不醒的甄晟杰终于给雨水浸醒了。强忍着痛楚,甄晟杰费力睁开了双眼,举目处除了空中的万千雨线外,便只有头上那交错的芦苇了,黑暗的天际一片死静。这是哪呀?怎么这么黑?就是所谓的地狱么?可是为什么自己的脑袋这么疼呢?不是说人死了就没有任何知觉了么?为什么自己还会感觉到疼痛?甄晟杰费力的思索着。

“啊--”甄晟杰挣扎着便欲爬起,不料才一用劲便痛得他直咬牙,发颤地痛吟出声,巨大的痛楚终于让他明白自己依然还活着。活着,哈,我还活着,可是这和死了又有什么分别?在这荒无人迹的陡坡上,别说自己现在动不了,就是能动,又能如何?往上?谁知道上面究竟有多高;往下?没准下面就是个深渊。就这么在这安静的闭目待死么?甄晟杰茫然地望着天空,绝望处不禁发狂起来,“苍--”张大着嘴巴,奈何嗓子却嘶哑低沉得不成声音。哈,都说天无绝人之路,老天哪,你对我可是真个绝情到底了,但是你尽管冷酷无情,我至少还能流泪,我至少还能思考,至少还能在心里哭泣是不?感受着眼角的暖流,甄晟杰的思绪一片茫然。

任雨水在身上流淌,任芦苇在脸上划动,甄晟杰依然一动不动地躺着,空洞的双眼,茫然地望着那昏暗的天际,头脑里一片空白。诶?阿爹?怎么阿爹出现在空中?是接我来了?一边想着,甄晟杰忙不迭凝目仔细盯去,却发现混暗的天空除了那雨幕,便再无其它,不死心地睁眼闭眼了几次,依然什么也没有。哦,是眼花了吧,不过阿爹,杰儿很快就可以去陪您了,杰儿没能为您报仇,但杰儿现在终于又可以和您在一起了。阿爹,你还会为杰儿梳理头发,为杰儿整理衣冠么?……唔,对了!阿爹一向喜欢洁净,阿爹一定不喜欢看见我这满身黄泥的样子的,阿爹他一定会不高兴的!不行,我一定不能让阿爹生气。甄晟杰想到这里,再也顾不得疼痛,提起全身力气,挣扎着要爬将起来,奈何全身伤痕累累又受雨水浸泡,浑身象散了架似的没有半点力气,挣扎了老半天依旧没能起来,却把身子渐渐偏离了那支持着他的矮木丛,终于在最后一次的挣扎中,缺少了支撑的身体便从那滑溜的陡坡上滚动起来,沿着陡坡,越滚越快,向着坡底冲去。

在一处四面环山的谷底处,一条清澈的小溪悠悠地流淌着,或大或小的鱼儿自在地在水里游翔,色彩纷呈的花草,弥漫着沿着小溪两岸延伸。就在那黄花熳烂处,矗立着几间竹舍,沐浴在夕阳柔和的余晖里,风清云淡的幽谷显得格外的宁静。柔和的金光,透过竹窗洒向了屋内;简洁的小屋里,临窗处摆着一样由翠竹编制的竹榻,一个少年正香甜地在榻上睡着。

不久,一个儒生打扮的中年男子进了屋内,来到床沿坐下后,拉出那床上少年的手,拉上衣服后,右手伸出食中二指搭在其脉搏处,仔细把听了一会,严肃的脸上逐渐绽开了笑容,左手自然地轻捋着颌下的长须,微笑着轻声说道:“再给你施完一遍针,明早你就可以清醒过来,可以下床稍微活动一下了。”说着一边揭开被子扶着满身缠着绷带的少年坐直,一边从身后取过一箱子顺手打开,取出七八支不等长度或粗或细的银针来,便在少年身上快速地下针。盏茶工夫后,又拔下所有的针来,两手抵在少年的背心处,给之传过他自己那刚正柔和的真气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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