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途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看来你们与高俅之间的仇恨也是极深了。”
“仇深似海!”另一个汉子咬牙道:“我到今日还记得清清楚楚,那时高俅才刚任殿前司太尉,他为了立威居然栽赃,把我龙渊军指挥使项将军给打入死牢。而当我等想要为项将军申冤时,又被他百般阻挠,最后更是颠倒黑白,把我等一营三百兄弟都定了个图谋不轨的罪名,竟欲将我等全部处死。”
说到这儿,那人又看了眼一开始说话的汉子:“要不是范将军及时出手救下我等,又带着我们杀出营去,只怕我等早在十多年前就已是一堆冤死的孤魂了。只可惜,我们的家人却来不及离开东京,最终皆被高俅那厮强加罪名而死。可怜我妻子刚有身孕,一尸两命……”当提到这些往事时,这位脸上的肌肉都扭曲了,两眼泛红,就连之前受重伤将死时都未曾有过的泪水,也不觉流淌了下来。
而其他人,也都一个个面露恨意,虽未开口说什么,但显然也是想起了当年的仇恨。最后,由一开始说话的汉子开口道:“孙将军,这便是我等兄弟不惜冒死也要刺杀高俅的原因所在。现在他既已伏诛,我等纵死也甘心了,你只管叫人动手,我等绝不敢有任何的不满。”
孙途笑着摇起头来:“既然你们已知道高俅是被我所杀,又为何会有此一想法呢?我有什么理由杀你们?来人,为他们松绑。”
几个刺客大感惊讶,他们本以为自己终究难逃一死,却不料对方竟是这么一个态度。在被松绑后,几人就都艰难地站直了身子,只是看向孙途的目光里更多了几分疑惑:“难道孙将军你不打算把杀死高俅的罪责推到我等头上吗?”在他们看来,这是最顺理成章的做法了,一旦如此,孙途身上的责任就去了九成。
“呵呵,我孙途虽然不才,却还干不出这等栽赃于人的事情来。我既敢杀他,自然有善后之法,何须由你们来顶这个罪?所以叫你们过来,一者是为了问一问你们与那高俅之间的关系,二来,也是好给你们一个交代而已。”
几人听后,又是一阵沉默,对孙途倒是多了几分敬意。孙途则趁机问道:“对了,还未请教你们的姓名呢。”
“在下范骐,这几个都是我的兄弟,赵晃,岑搏虎,关定武……”
“他们几个皆以你为首吧?”孙途看了范骐一眼问道。
对方点头:“正是,之前在龙渊军中我就是他们的主将,所以他们一直奉我为主。”
“那之前逃走的几十人呢?”
“他们也是一般,皆是我龙渊军的兄弟,还有几个则是侥幸从京城逃出来的家中子侄。”
“所以你们这些年来一直靠着狩猎为生?”在对方点头后,孙途才道:“如今你们大仇得报,可有想过今后的路该怎么走吗?”
“孙将军的意思是?”
“我以为你们现在当有两个选择,其一自然是回去继续当你们的猎户,没有了高俅这样的仇人,想必以你们的本事,定能在大名府里好好地活下去。”
几人没有说话,因为他们已经听出来了,孙途的重点不在这上头。果然,只听他继续道:“但这么一来,却是荒废了你们这一身本事。我看得出来,你们皆是禁军中难得的好手,无论箭术还是武艺,皆是一等一的,只用于狩猎却是太浪费了。所以这第二条路,就是以此有用之身,再为国效力,从而好再博取一个功名来。几位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