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途苦笑,无兵无将,时间又只有一个多月,高俅丢给自己的还真就是一个极其棘手的麻烦啊。不过他倒也还没到需要向一个无辜之人发泄的地步,只能是缓和了下语气道:“你先起来说话。既然你与他们同在虎贲军中,总是能知道一些他们喜好的吧?”
樊明并未起身,脸上又露出了为难之色,真要说起来他当然能拿出些地方来,可是这么一来,他也怕被人给怪罪上啊。那些个衙内可不是好惹的,一旦真让他们恨上了,自己可就要大吃苦头了。
就在这时,外头突然响起了一阵嘈杂之声,随后一个颇为嚣张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进来:“什么孙将军都虞侯的,我虎贲军哪轮得到他来做主?叫他出来说话!”话音未落,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已在几十个军汉的跟从下大步出现在了营房前,正好与抬眼望来的孙途对上了眼。
此人模样粗犷,一副骄矜之气,又双颊潮红,眼神迷离,一看就知道是刚从酒桌上下来之人,甚至颔下胡须上还留着些酒渍呢。但此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是不小,至少是压迫得外间那些军卒不敢靠近,更完全无视营房内一众山东军将士把手搭在腰畔刀柄上到底架势,只顾着冲孙途叫道:“你是何人?这儿可是军营重地,岂是你能乱进的?来人,将他给我拿下了!”
借着酒劲儿,此人当真是完全不把面前所有人放在眼中,脚步踉跄着还要闯进门来。孙途却是一皱眉头,问了句:“他又是什么人?”看此人年岁该在四十左右,又只着便服,还真看不出此人身份了。
樊明忙介绍了一声:“将军,他是严横班,乃是暂代的虎贲军主将……”
“不错,老子叫严子良,正是这虎贲军主将,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说话间,他跌撞地抢上前来,似乎就要对孙途动手了。见此,唐枫等人便欲出手,却被孙途用眼神制止了,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闪身挡在了跟着严子良进来的那些随从跟前,让他们一时不好靠近。
其实这些人已经看出情况有些不对了,毕竟他们可没喝酒,也没受人挑唆,这时自然不敢真有什么举动。倒是那严子良,却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依旧指着孙途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本将军的帐中随意发号施令,真当本将军不敢杀了你吗?”说着,他更是唰地一下抽出佩刀,直指着孙途的鼻子,似乎随时都可能刺过去。
孙途此刻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严子良,你既为军中主将,当知军营规矩,军法如山!你放任麾下将士擅自出营,是为罪一;非休沐之期外出饮酒,是为罪二;以下犯上,辱骂并欲图对上官不利,是为罪三。只这三罪,就已罪不容诛,可就地处决……”
“放你娘的狗……”严子良一听,顿时哈哈大笑,忍不住便欲嘲讽两句什么。可他这一句脏话尚未完全出口呢,突然眼前一花,本来还端然坐在那里的孙途就探身而起,一只手如闪电般伸出,一把就扣住了他提到的手腕,同时拧转,往上狠狠的就是一削——
莫说此时的严子良喝醉了酒,整个人都是恍惚的,反应根本就来不及,就算他状态正佳,早有准备,也远不是孙途的对手。此时更是连闪避都做不出来,只觉咽喉处一凉,随即大股的鲜血如泉水般喷涌而出,也在这瞬间,他身上的酒意终于随着鲜血离体,头脑有些清醒了过来,然后是痛苦,错愕和恐怖的情绪瞬间上脑。
但此时的他已经发不出什么像样的声音来了,只能是咯咯怪叫着盯着面前这个依然平静的青年,一手捂住自己的咽喉,震颤了片刻后,终于身子一软,砰地倒了下去,鲜血也瞬间彻底蔓延了开来。
这一下变故来得实在太快,让樊明等虎贲军将士和随严子良进来的众部下都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半晌后,这些人才发出声声惊叫,然后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孙途,有人已经双腿发软,就要跪下去了。倒是唐枫等人却依然保持着冷静,对这一切完全就是见惯了,连眉头都没有皱上半下,只是他们的佩刀也在此刻离鞘,做好了与这些随从动手的准备。
“这……这……孙将军,严将军可是……可是……”樊明吓得三魂不见了气魄,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了。
而孙途则依然从容,就跟他刚才只是打死了一只苍蝇似的:“我说了,他身犯数条罪状,再加上试图对本官不利,该死!”顿了一下后,他才又道:“樊明,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能不能找到那些个军将们了吧?”
才到虎贲军营不过一个时辰,孙途就已杀死军中前主将,震慑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