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顺点了下头,也认为这不可能:“中书令的为人朕还是了解的,曹王还不够资格让他投靠!李仁友,你就别再胡说了!”
越王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来,事到如今,就只能将事情全盘托出了。既然要死,那就一起死:“父皇,你可知道前几日夜间中书令府中护卫是被谁所杀吗?”
“你想说是曹王所为?”皇帝顿时疑心大起,这案子的真相到现在都还没有查明白呢。
摩侈赫也大感兴趣:“这不对啊,当日知道此事的只有区区几人而已,曹王怎能做出如此安排来?”
“曹王当然是没有这等本事的,但与他勾结之人却有这本事,因为他就是涉事者之一!”
“你又想把一切推到孙千里头上吗?现在他人不知所踪,自然可任你推卸!”
“不,不是孙千里,也不是太子的人!”越王说到这儿顿了一下,又怨毒地看了眼已然有些发慌的曹王:“是细封云,他才是此案的幕后真凶,也是与曹王勾结在一起的朝中势力!”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就是摩侈赫也变了脸色,随即就想明白了个中关键。确实,在此事上他们都把细封云这个关键人物给遗漏掉了,他是参与此事,却又置身事外的一人,而且很清楚摩侈赫手下人等离开别院的时间。只要在那时做些准备,就可派人于半道伏击他们。
更关键的是,作为细封常的兄长,摩侈赫手底下的人对他的人是不会抱有任何戒心的,所以那场伏击才会如此干脆利落,那些护卫几乎连反击都未能做出就被他们全数灭口了!
只要想想这条一石数鸟的计策算计了多少人,就可知道细封云有多么可怕,而能与之联合在一起的曹王又岂会真如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平庸?
曹王惊觉情况不妙,张嘴想要为自己分辩几句,可一时间却又有些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他所擅长的是低调隐忍,是深思熟虑后的步步为营,这等临急应变却显然远比不了越王了。此时被人揭破真相,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而当这一切被公开后,皇帝的脸色是越发的难看起来,身子再度颤抖起来,半晌后才惨然道:“好……好哇,都是朕的好儿子,竟一个个都早有准备,看来你们是早就打算要取代太子,不,是取代朕这个夏国皇帝了吧?”
谁能想到,在这看似中兴太平的夏国朝中竟是早已潜藏了这么多的矛盾与忧患。而本来这一切或许还会继续隐藏着,说不定随着政权的平稳过度而最终烟消云散,可就是因为太子被刺一事而使一切都暴露在了表面,这下对夏国朝局的影响可就太大了!
当然,这一切的影响还在后头,最直接影响到的,还是皇帝的龙体。寒心、愤怒、无奈、自责……种种负面情绪如浪涛般不断冲击着李乾顺的心脏,让他的病情再度恶化,在一声惨笑后,本来强撑起的身子就陡然倒了下去。
这下可真把众人给惊得不轻,两个儿子赶紧就凑上前去:“父皇,你可要保重龙体啊,儿臣该死,儿臣不该做出这些事来惹你生气的……”
看到这一幕的摩侈赫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了,直到这时他才真正了解这些位皇子有多大的野心,多强的手段。与之一比,一切都摆在明面的太子反倒显得格外率直了,甚至让他生出从此不与太子再争,一力扶保他登基的心思来。毕竟相比起来,还是太子更仁厚一些啊。
而就在他生出这等有些古怪的念头的当口,又有人急匆匆赶到了殿外,虽然有些犹豫地看了看里头的情形,但最终他还是大声道:“皇帝,大事不好了。城内突然有人张贴出了数十份朝中官员与越王、曹王等过从甚密的书信,二位皇子与外臣勾结一事已然传得满城皆知。而且,还有人说这些东西都是从太子府上盗取出来的!”
得,此话一出,太子忠厚的形象就迅速在摩侈赫的心中坍塌,而本就已急怒攻心的皇帝则在听了这话后大吼一声:“逆子啊……”一口老血喷出,霎时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