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兵将国王围拢在队伍的中央。他们隐藏在盾牌后方,露出狼一样的目光向码头前望去。
此时的海德堡西门依旧与往常一样平静,放眼望去,人们并不觉得哪里出现了问题,但就是这突如其来的枪响,使得这看似平静的局面变得不再平静起来。
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在众人的面前,伴随着阵阵马鸣声,骑士们的目光纷纷向西海岸的方向看去。
“出什么事了?”
国王的语气显得有些仓促,面对周围的卫兵,国王勒紧了缰绳。
“港口有枪声。”一声洪亮地声音传到了国王的身旁,一名骑兵勒紧缰绳,他转身向国王说。
国王的脸色顿时阴暗了下来,他握紧缰绳,那匹白马顺势向后退了几步。
“近卫军!包围港口——!”
骑兵的声音响彻了西城门的上空,国王身旁的一名骑兵向周围的卫兵大声喝道。随着一阵整齐的步伐声,城内的卫兵纷纷向港口的方向赶去。
此时的西海岸仍旧停留着索菲亚号的残骸,在雪花的飘落下,港口的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卫兵踏着白雪,纷纷奔赴至了港口的两侧。
“包围港口!一个人也不许放过!”
领队的卫兵向众人大声呐喊道,众人手持铁戟与盾牌,他们沿“人”字形疾步将港口包围了。
在大雪的呼啸声中,拉斐尔隐约听到了众人的声音。
“看样子近卫军已经出动了。”
拉斐尔的声音有些低沉,他攀爬着冰冷的绳索,一步一步地向桅杆上爬去。
“是,长官。”
卫兵的声音传到了拉斐尔的身旁,那名停留在绳索上的卫兵正跟随拉斐尔一并向桅杆上攀爬着。
“枪声是从这里传出来的,一定有人在上面。”
拉斐尔一步一步地向上攀爬着,卫兵紧跟在他的身后。寒风的呼啸声愈加强烈,卫兵闭上了双眼。
“你的名字是什么?”
“安茗!”
“听起来像东方人的名字!”
二人的声音渐渐开始变得洪亮起来,拉斐尔与安茗两人一同向桅杆顶端爬去。
终于,他们来到了桅杆的上方。
拉斐尔尝试性地推了船楼的大门,但大门并未被打开。
拉斐尔向船楼内呼喊道:“上面有人吗?”
此时的寒风愈加强烈,桅杆旁的绳索在风中剧烈地摆动着。在拉斐尔的心中,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这支桅杆会不会像刚才那支桅杆一样断裂开来。想到这里,拉斐尔的心里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安茗大声向船楼内呼喊道:“我们是近卫军,请把门打开!”拉斐尔用肘部向大门撞去,那扇矩形的入口经过拉斐尔的第三次撞击后,一扇木板被击落进了船楼内。
拉斐尔向桅杆下看了看,下方已是白茫茫的一片,雪花纷飞。
“上去看看。”
安茗熟练地将双手按在大门两侧,他用力一顶,随后钻进了漆黑的塔楼内。
“里面有人吗?”
拉斐尔迫切地想知道里面的情况。
此时船楼内变得明亮了起来。拉斐尔紧紧地握住绳索,这时船楼内传来了一声呐喊声——
“长官!”
“是海军!这里有一名海军!”安茗的声音传出了船楼内,拉斐尔闻讯立即向上爬去。
他两手一撑,随后钻进了船楼的入口处。
拉斐尔来到了船楼的屋内,此时的寒风透过入口将屋内吹得呼呼作响。安茗匍匐在入口旁,将那块被拉斐尔击落在角落里的木板拾起来后,他便堵在了入口处。
“好强烈的药水味。”
拉斐尔的心中是这么想的,他捂住自己的口鼻,注视着瞭望台内的景象思索道。
眼前的景象让拉斐尔感到一丝欣慰。
一名头戴黑色双角帽的青年正依偎在瞭望台的一角熟睡,他的衣着有些破烂,一条灰黑色的毛毯铺盖在他的胸前,在他的左手边上握着一把退膛的棕色燧发枪。
透过煤油灯的照明下,此人的面目显得十分惨白。
除去他深陷的双眼外,最明显的标志便是他的发色。他有两道修长的眉毛,如鹰嘴般的鼻子下是一张严谨的嘴唇,锥子型的下巴,银白色的头发,清瘦的脸庞。
“看起来他是目前这艘船上唯一的幸存者。”拉斐尔轻声对身旁的安茗说,他拾起了一瓶倒落在青年身旁的褐色药瓶,注视一番后,便将它放回了地板上。
安茗点了点头。
拉斐尔站起身向窗户外面看去,看见倒落在船头上的桅杆后,他不禁想要赶紧离开这里。
“安茗,背他下去。”拉斐尔的声音显得十分仓促,他向半蹲在青年身旁的安茗呼喊道。
安茗回答了一声拉斐尔。他背起青年,抽出系挂在腰间的绳索后,安茗将青年与自己系在了一起。青年下意识地晃了一下身体,但没过多久便又昏昏睡去。
“等一下。”
拉斐尔的声音传到了安茗的身旁,他转过身,随后脱下了那件赤红色的风衣。
安茗抬起头看向拉斐尔。
“把这个给他。”拉斐尔的声音显得十分干脆,他将外套递给了安茗。
安茗应答一声,他解开绳索,继而将青年平放在地板前。安茗伸出青年的右手,他为青年套上了一只袖子,继而另一只,直到对方已经穿上那件风衣。
拉斐尔翻看着角落里僵硬的面包,随后站起身来对安茗说道:“这里已经没有再调查下去的意义了。”安茗向拉斐尔应答了一声,他背起青年的身体,并将绳索与之缠绕在了一起。
“带他去医疗站,务必要让他活下去。”拉斐尔的声音仓促而不失沉稳,他来到大门前,随后推开了那块木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