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京城,乌延庭等人就向陈安告别,言说他们在这里另有驻地。
陈安哪能不知道他们的心思,但也不是很在意,以他的本事根本不需要保镖,而联系上丘渊后,更不缺跑腿的人。
其实从一开始就是这伙人像狗皮膏药一样的缠上来,陈安又不欠张恨水的,没有给这些人当保姆的义务,既然他们自己先提出来,陈安也就顺水推舟的同意了。
一旁的步思卿有些搞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看着他们互相道别有些莫名,这个“陈先生”莫不是也和自己一样托的镖?还真有可能,他可以对其他人发号施令,想来仅仅只是镖师护卫对雇主的客气。
不是太有江湖经验的她如是想着,就准备招呼乌延庭等人跟她回家结算银两,毕竟是之前答应过的,虽说五百两雇两个宗师护送,这个价格是不是有些不合适,但这是事先说好的,说话不能不算,就算是先天宗师也不能不讲道理不是。
可还不等她开口,乌延庭一行人就走的没影了。
转首又看了眼陈安,发现他竟还在自己身边,不禁有些不开心,闷闷地道:“你怎么还在?”
陈安笑道:“不是答应要将你送回家的吗?”
步思卿腮帮子一鼓,暗道:这人真不要脸,当初满口大言,结果将自己转交别人保护,他还在中间赚钱。
但既是“说好的”,她也不想反悔,自小母亲就教她言而有信,不能在这个外乡人面前给母亲丢人。于是道:“我家就在前面,你跟着来就好了。”
陈安全然不在意自己的冷遇,言语间不时地往小丫头母亲身上引。
“对了,你上次说,令堂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前次听了这话,陈安本没在意,后来得知轻语成亲了,还有了一个小女儿心中只顾着高兴,更是没多想其他,这一路看着小丫头的样子颇感欣慰,同时也不愿往那些方便去想。
现在听小丫头说家就在附近,心思不由沉了下来,记起了对方好像说过这么一句话。
步思卿心中有些烦躁,不耐烦地道:“不在了就是不在了,亡故,你听不懂吗?”
陈安心弦一颤,却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轻语有着自己留下的功法,一个步云清都能凭之突破先天之限,没道理轻语不行。且她自己就是郎中,小小年纪医术之精湛就不输于父亲多少,当不存在恶疾暴猝的可能。那到底还有什么能够致使她早夭的?
这时妖灾的阴霾浮上心头,让他一时有些呼吸艰难,可他还是强笑着凑到步思卿面前道:“看你年纪,令堂应该也不大,怎会如此早逝?”
步思卿埋头不答,陈安有心窃取她的念头,可试了两试,也不知处于什么心态,最后还是颓然放弃了。
他原本有心再说些什么,可就在这时,一旁的步思卿却在一处朱门大院前停下了脚步,转而向其中走去。
到家了?
陈安想起那个叫步云清的家伙,心绪一阴,有莫名邪火蹿升,心道:女儿问不出什么,找她老子谈谈也是一样。
于是他索性就看着步思卿上前轻扣门扉,看着门中迎出一帮子人,看着他们把步思卿团团围住嘘寒问暖。
只是和预想中能见到步云清不同,陈安目光在这些人身上转了一遍,包括那个为首的青年男子,都不符合步云清的形象。
不错,他的确是不认识步云清,可这些人无论是在气质上,还是在年龄上都差距很的大。
事实也是如此,与步思卿简单寒暄后,那个为首的青年男子就走到了他的面前和煦地道:“在下徐静观见过这位先生,多谢先生一路保护思卿妹妹至此,还请先生稍待,此前思卿妹妹承诺的五百两即刻奉上。”
姓徐?陈安一怔,下意识抬头看向那府院的牌匾,见其上果然有徐府字样,这丫头不是回家的。
陈安心情正不好,有心想要发作,可抬头看了一眼正一脸挑衅看着他的步思卿,却是生生将火气按捺下来,冷声道:“不必了。”
说完他丢下一脸愕然的徐静观,转身就走。
反复冷静了数次,陈安来到一处隐蔽的所在,确认身后不会有人能看见,他身形一晃就离开了原地,再出现时已然站立在一处乱葬岗上。
他狠狠向下,跺了跺脚。
“咯吱……”
远处似有石门开合的声音,少顷,丘渊就出现在了陈安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