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不动声色地听着,心中却在暗暗分析他们的布置,最后得出的结论却是这些家伙似乎在逃亡途中也没放弃内斗,不然不会选择这种遍地开花的策略,建立根据地攻坚才是稳妥之法。
可这似乎也是人之常情,或者说任何地方都是这样,就像他的东莱,乾军都要压境了,各氏族还在互相争利。
不过别人的家事好像也与他无关,甚至他都没有兴趣知道对方具体的图谋,因为现在在他眼中那批唾手可得的魂牌最重要。哪怕整个楚家因此尽丧,只要他可以晋升九星都是值得的。因为在他的预感中,只有晋升九星才能大概把握到血月刀或者说是大将军王引导他进入这里探索的真实目的。
不知走了多久,反正当锦风将辉月学院的老底都差不多卖光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一片地下河床。
“这里就是泰岭龙脉。”
陈安首先闭目感受了一下,发现虽说不清道不明,但这里确实是灵气逼人,使人身心爽畅,似乎做什么事似乎都能事倍功半。
“那妖儡呢?”
不管其他,陈安还是问起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这里一望无余,根本没有半个怪物的影子,当然,他也不觉得锦风会骗他,对方已经将辉月学院给卖了个彻底了,九成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做文章。
可锦风的表情却有些尴尬,低声道:“它们附在龙脉上,我们看不到。”
附在龙脉上?
陈安眉头一蹙,不是太能想象这到底是个什么状态,只听锦风继续解释道:“泰岭龙脉是曾院正勘探出来的一处宝地,正好与辉月学院一直研究的妖儡技术结合,靠着这里滋养妖儡,饲育其长大,在这个滋养饲育的过程中,它们也会变成与龙脉一般的若有似无的状态,或者说只存在于概念的状态,所以……”
“所以说你也没有办法?”
陈安不满地瞪了锦风一眼,瞪他一阵心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更不知道为什么,锦风看到面前的少女失望的样子就会感觉非常的自责,所以才会一股脑的将自己知道的,不知道的全部告诉对方,只求对方能够高兴。
这种自责的情绪来得毫无端倪,他自己也摸不到头脑,只能归结为伤势还未好,害怕对方会翻脸无情,并且他还以这个理由不断的说服着自己去满足对方的一切要求。
这其实是一种病态的爱恋,长久以来他一直生活在姐姐的保护下,心中对其渐生倾慕之感,那种强烈的保护**就是由此而来,但姐弟关系,这种世俗规则的束缚使他潜意识里就没有或者说不敢去正视自己的内心,只是下意识地将其埋藏起来。现在遇到一个类似姐姐一般强势的女性,还关心他,给他珍贵的药材,帮他疗伤,这就让他欲罢不能地将所有感情都转移了过去。
其实很好理解,他一直生活在世俗的规矩下,思维惯性总是指引着他按正常的规矩行事,因此潜意识时刻警告他对姐姐的感情是不可以的,不正确的,而现在,一个和姐姐类似的女性出现在他面前,潜意识就直接告诉他这个是可以的,是对的,就如可以泄洪的水闸,情感完全转移。
当然这个女性很大程度上是他姐姐的替代品,但人是健忘的生物,替代的时间长了未必不能取代之。
一旁的陈安倒是没有在意过锦风的这些心思不然早就把这个对自己有恶心企图的家伙给一掌毙了。
他现在只知道眼前这还算殷勤的家伙是靠不住了,于是直接舍了他,走上前去,两朵烛火在他眼中燃起,照散一片阴影。
在他的观感中,一片氤氲灵潮自远处汹涌而来,如河水一般流向远方,在这灵潮之中,一个个橘黄色的光团如水中的卵石一般,沉淀于河底,这些个橘黄色光团中,陈安曾见过的那种青鳞怪物正安静地沉睡其间,同时还贪婪地汲取着河水的养分。
它们看起来只有迷你大小,身上也不是青色,而是与光团一般的橘黄色泽,这或许就是它们的灵体状态。
找到了,陈安精神一振,又默数了一遍它们的数量,更是大喜,这放眼看去怕不是得有三四百的数量,若能全步制成魂牌,怕不是能得个大丰收;且在烛光照影术的感应中就是达到七星层次者也有之,勉强可以算是达到了凶级,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抽取出高品的魂牌,对自身补益更大。
但是该怎样把这些虚化了的家伙拉回现实呢?
上次这些家伙莫名游荡出来,陈安倒是有些设想。
那多半是因为他射杀的那些甲士,血液巧之又巧地渗入了地下,被这些家伙吸收到,相当于进行了一次血祭,那自己现在到哪里去找足够的血食来为它们的苏醒举行血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