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
那怪物浑身的鳞片全部竖了起来,鳞片缝隙间喷出的金赤色火焰不断变红,甚至红到发黑,在这一刻,这怪物原本的恶心凶残样隐有变化,变的诡异无比。
它没有急着扑上来,而是开始绕着陈安转圈,好似在戏耍猎物,可相对于七星的陈安谁是猎物还不好说。
不过它这举动也确实令人心烦,贪婪的注视,不断的晃动,再加刺耳的噪音,对上一般势均力敌的敌人,真有可能让对方率先崩溃,但可惜的是它面对的是陈安,一个本质上高于它不少的存在,所以它注定是悲剧的。
初秋的天气里,竟然飘起了雪花,略显潮湿的土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冻土,并且在那怪物察觉这些变化露出惊惧之色,妄图躲闪前,瞬间发难,将三丈距离里的一切全部冻成冰雕。
来自血脉的天赋神通,极度深寒。
将方圆数丈地域全部冻结,化为自己的领域,这可能连楚家的血脉源头也很难做到这一点,但陈安例外,作为武道宗师对力量的运用从来就不能以常理度之。
“咔嚓”。
当然,大范围冰冻,也意味着强度的不够,那怪物身上的黑色火焰如污染一般迅速侵入身上覆盖的冰层,将之烧融灼透,也许只需要一个呼吸的时间就能从冰冻中脱困。
尽管陈安的战力远高于这么一头无脑凶兽,但他也从来没指望这么一下就能将一个六星的存在解决,所为者不过是让其迟滞片刻。而在下一个刻他的拳锋就带着凝结的硕大冰锥轰向了怪物的血口之中。
那是怪物的武器,同时也是它最脆弱的地方,陈安没费什么力气就扎透了他的口腔,使那硕大的冰锥从其后脑处刺出。
大股大股的墨绿色血液喷出,燃起黑色的火焰,烧上了陈安包裹在手臂上的坚冰,并异常顽强地向着陈安的身体侵染而去,只在接触到陈安身体的时候,被一闪即逝的黑红光华消融。
这是……
煞气燃烧的火焰?
这怪物果然是妖魔的一种,但是为什么这玩意给自己的感觉不那么真实笃定呢?
妖魔虽然偶尔也会被人欺骗诱杀,但那是因为其时不时地疯狂嗜血,冲淡了理智。而它们本质上还是凶残狡诈的,全然不是一个呆愣的只知道遵循本能的怪物所能比拟的。
只是要说它不是妖魔吧,那煞气火焰又怎么解释?
就在陈安百思不得其解时,远在荆门城中一处密室里,两个黑色斗篷人相聚一起,语调低沉的在秘议着什么。
其中一人正说到紧要处,忽然停顿,面色有些难看转向景观山方向。
“你怎么了?”另一人奇怪问道。
“我们埋在泰岭龙脉中的妖儡有变,这么远的距离都能被我感应到,起码要死了三头以上才可能。”
“怎么会?那些家伙埋在地底,非血祭不能出世,有谁能将它们招惹出来?且泰岭上的小寨子都已经被荆门城的郡望们联手拔了,连个人烟都没有,更别说血祭了。”
“我也奇怪,但感应当不会错,你说会不会是些闲的发慌的公子小姐无意中跑到那里去游玩踏青,却遭了野兽。”
“不会吧,那些公子小姐虽废,但身边总有一两个好手保护,当不会遭遇兽灾。且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们能招惹出妖儡,也解决不了啊,那可都是五星六星的层次,相当于这里的神罡境界。三头都足可以夷灭整个荆门城郡望世家了。算了,那里关系到我们下一步的计划,还是我去亲自看上一眼,以策万全。”
“不妥,”前者止住他道:“泰岭龙脉中的三百只妖儡只是预备万一的后手,荆门城这里才是重中之重,不可因小失大。”
“不就是策反荆门城的郡望世家么,有什么因小失大之说。”
“此时外面大星天的人和幽天盟的人打的天昏地暗,像我们这种小势力被余波扫到都是个粉身碎骨,唯有躲到这个穷乡僻壤才能安稳度日。因此我们所需要的从来都是一个可以安心生存的环境,而不是一片废墟。武力获得的永远就只有毁灭,只有从内部融合进他们的社会体系中,才能获得我们想要的东西。之前在边远郡县扶持小家族是这样,现在选择和本土世家合作也是这样。”
“你觉得以这方地域人的排外性子,你的计划真的可能成功吗?友情提示你一句,我们和血脉术士虽然都被归属于天元术士,但我们和血脉术士之间还是有着本质差别的。”
“我也提醒你一句,这个计划不是我的,而是学派的,是大家一致认可的。这方地域的人的确排外性甚重,认为血脉至上,能开发血脉的人为贵,不能开发血脉的人为贱,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信他们不会屈服。且现在正是大好时机,新贵与旧勋间的矛盾日益剧烈,早晚有一天会彻底激化,我们只需要安心等待,甚至稍作推手,就可以从中渔利。当然,在此之前还需要积蓄力量,培植势力,策动荆门城郡望家族的意义也在于此。好了,还是派锦风去看一看吧,凭他的能耐就算碰到了八星的存在也能跑的掉,给我们带回消息,而你么,就陪我继续坐镇荆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