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一掌陈安似乎无可抵挡,只是觉得心思澄明,前后通透。
他刚刚还在想,氏族们明知道自己有血月刀,竟然还带这么多封神阶给自己杀,这是得有多蠢。
可现在看来,这些封神阶原来不是给自己准备的,而是等着聂海峰将自己击杀后,收尾用的。若能将之击杀,更是皆大欢喜,倒是氏族将会成为最大的赢家。
倒是聂海峰,明知道刺杀自己,近乎十死无生,竟然还如此的义无反顾来兑自己一子,有意思吗?他堂堂大乾战神,就这么行刺客之事,死于藉藉,真的甘心?
真不知道他究竟是何等心理。
陈安满含恶趣味地扫过还在前跪着的墨渊、唐然、司烈、姜宾的面孔,从上面看到了兴奋、期待、怜悯、不忍以及胜券在握。
最终目光落在,沈林的五官逐渐褪去,显露出方正面容的聂海峰上。他不觉的对方刺杀自己后还能逃走,在一国腹心,面对三万大军,等同于上百天仙战力的环伺下,就是一方仙帝也逃不掉,不然何以称之为地上仙朝。
真想看看,自己被刺杀陨落后,这家伙是何等下场,远在大乾的帝云庭又是何等颜色。
只是可惜……
实力不许啊。
一点锋芒在陈安眼中乍现,并在下一个瞬间化作白色匹链封堵在聂海峰的掌势之前。
百炼神兵谱,上兵刀术,斩天。
这隐有开天辟地之势的匹链,与那天地翻覆的掌势相交,直接将之均分两半,露出背后一脸惊疑不定的聂海峰。
怎么可能?
不止是聂海峰,他背后的墨渊、姜宾等人都傻了。
如果陈安是手持血月刀做到这一点的,估计没人会惊讶,可陈安现在明明是空着手的。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疑问在一瞬间出现在场中所有人的心里,具都不可思议地看着陈安。
要知道,聂海峰可是货真价实的天仙大能,使用的则是堪称绝世的先天八极功,而陈安,不止与他有仙凡之别,百炼神兵谱也只能算是神功,连伪绝世都算不上。
不倚仗血月刀的神兵之利,怎么可能一击破除聂海峰的翻天一掌。
除非……
一个念头突兀地在场中之人的脑海中浮现,却根本不敢去深想。
另一边聂海峰不负战神之名,尽管事出突兀,他还是很好地将心态调整了过来,也没向其他人那般胡思乱想,既然有猜测,那验证一下不就行了。
由是,他脚步站定,踏实大地,头顶苍天,意态高邈,整个人如天地主宰,审视万方,先天八极,元素百态具都俯首。
万象金的不完全形态,从气机层面上,横扫四方,挤压挑衅着正挡其锋的陈安。
气机牵引下,陈安避无可避,或者说他本也没想隐藏什么。
天空忽而明灭不定,周围似有莫名之物深藏,陈安站在场中影仿佛隐于重重幕后,也随之明灭,似存在,又似不存在,似拟态万物,又似不可名状。仿佛整个世间就没有能够诠释他的参照之物,又仿佛他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个世间。
与聂海峰造成的宏大场面不同,陈安的表现相当的奇诡,但其中所蕴含的天地奥义却是半点不弱,都是一般的强悍,一般的高邈,一般的莫测。
尽管不愿相信,可聂海峰还是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天仙位业,是金之能。或许金天仙不类其他道路,有天地认可,有烙印可辨,并且千奇百怪类属不同,但那种行走在大道之上的感觉绝对不会错。
君月一竟然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况下,悄然成就天仙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天象示警,为什么没有异象显现,他究竟是怎么度过天雷地火劫的?怎么铸就金的?聂海峰心中充满疑问。
“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陈安自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笑了笑,多年的努力最终变为几句轻描淡写的话语:“无相玄通,无法无相,连法相都没有,又怎么会有天象示警。”
从大周回来后,他就已经心无挂碍,境界的突破不过是水到渠成,一点即透。没有天象示警,没有天雷地火,也不是刻意隐瞒,而是无相特,外法不显。
至于想要退下皇位,自然也不是因为要专心突破,而是突破之后,看清道路,不再留恋。
“无相玄通果然是世间最诡异之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