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得很清楚,女儿当时面色狰狞,但是……
事后女儿也承认是故意的了,但是她说了从小到大一路受到的委屈——爸爸买给姐姐的东西永远是精心挑选的,给她的却都是助理选的;明明同样是金家小姐,别人只知道金璐璐,背后嘲笑她没有富贵命是个病秧子;自打姐姐成年之后爸爸一心想要给她挑个色色出挑的丈夫,却从来没有考虑过她……
她听了,心里如何不痛?
女儿说了,她心里积攒了太多太多委屈,一时没忍住才……
正这么想,就听到金璐璐开口道:“阿姨说得对,珍珍胆子小,绝对不敢做那种事,但是,珍珍还是珍珍吗?”
她会这样说并不是无的放矢,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自己也会被怀疑,然而……
金璐璐的生活环境太特殊了,金协恩虽然疼爱她,但其实除了关心她的学业,对她本身的喜好其实了解得并不多。生母梅溪婷同样也没有因为再婚就不管女儿,每年寒暑假都会把女儿接过去住,但要说她有多了解女儿也不是。
至于刘晓阳金珍珍这一类人,那就更算不上了。
而苗婶这样亲近的佣人,对金璐璐确实算得上了解,但到底身份只是佣人,即便心下有所怀疑,也不敢说什么。
更何况,天道已经答应为她做掩饰,一旦她的表现和原身有所不同,即便有人怀疑,本源规则也会将对方的怀疑消除。
刘晓阳闻言一脸莫名,什么珍珍还是珍珍吗?
金璐璐也没有多说,没有人会比刘晓阳这个亲妈更了解珍珍,随着她身上露出的破绽越来越多,她今天的话就会一次次被想起。
金协恩是在第二天凌晨赶到的,进入病房,他第一时间就去看女儿后脑的伤口,看到那大片浸出纱布的鲜血,他心疼得直抽抽,“怎么出这么多血?”
金璐璐含笑道:“爸爸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澳洲的事情要三天才能处理好吗?”
“我丢给助理了,那点事哪比得上你重要?”金协恩放下公文包问道:“医生怎么说?”
苗婶就等着他问呢,闻言连忙道:“我们小姐这次可遭了大罪了。医生说了,要是送来得再晚一些,人就要没救了。幸好手术顺利,但医生也说有醒不过来的风险,我吓坏了,守了一天一夜小姐总算醒了,老天开眼……”
说着,苗婶真情实感地落起泪来。
这位原来是在梅家老太太身边长大的,而梅家老太太素来信佛,说起旁人的悲惨事都得掉两滴泪,苗婶耳濡目染地也学会了这一套,哭的时候那是一点假都不掺的。
从小到大,原身只要受到丁点委屈,苗婶就能放大十倍在金协恩面前哭诉一番,久而久之,刘晓阳是一点委屈也不敢让原身受的,就怕苗婶这个告状精。
金璐璐笑眯眯道:“我倒没觉得如何,醒来就没什么感觉了,就是头发被剃短了,还秃了一块,怪难看的。”
说到最后,她忍不住瘪了瘪嘴。
“我的小姐!”苗婶落泪道:“再有半个月可是要拍毕业照了,你这个样子……谁家小姑娘不想有一张漂漂亮亮的毕业照,偏我们小姐没个好运道。也幸好自家就有公司,要不然出去应聘,文凭上是那样的照片,还不得被人笑话死?”
金协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夫人人呢?”
苗婶一愣,随后道:“夫人昨天来了一回,之后就没再来过了。”
顿了顿,她道:“大概是二小姐身体又不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