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内宣宗正批阅奏折,手里拿的正是浙江呈报的奏折起先心平气和还不时的点点头、摇头时便拿起朱笔在旁边写上些什么,看完浙江的上呈的奏折,接着又拿另起一本奏折慢慢的打开,起先奏折内容倒也没什么稀松平常,看到后面时宣宗按捺不住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似在思考什么问题。
旁边侍奉的王振见宣宗心神不宁,轻声的问道:“皇上,您遇到什么烦恼的事情?可有事情吩咐奴婢去做?”
“你去传杨阁老来见朕,朕找他有事相商。”宣宗吩咐道。
“奴婢这就去。”王振见宣宗来回踱步定是有急事,不敢耽误赶紧往内客去宣杨阁老见驾。
没过多久,王振去而复返进来禀报道:“皇上,杨阁老到了已经在门外侯着。”
“敢紧让他进来”宣宗迫不及待的说道,王振小跑的来到杨士奇面前说道“杨阁老,敢紧进去面圣吧,皇上等你小半会儿了。”
杨士奇理了下官服就跟着王振进了乾清宫,来到宣宗面前杨士奇拜道:“臣杨士奇叩见皇上。”
“爱卿平身”不待杨士奇有所准备,宣宗迫不及待的说道:“朕今日批阅奏折,看见浙江的奏折颇让人头疼,百思不得其要领,特让爱卿过来陪朕参详一翻。”
“微臣受宠若惊,臣自当竭尽全力。”杨士奇应声案。
皇上把秦折递给王振,王振小心翼翼的接过奏折送到杨士奇手里,接过奏折杨士奇便仔细的阅读起来。
宣宗说得慎重杨士奇自然看得也仔细,一本奏折近盏茶的时辰才看完,若有所思的把奏折退还到王振手里,这时宣宗开口说道:“爱卿想必心中自有一翻见解,说出来与朕听听。”
“见解不敢当只是一些愚见,根据此画像应该可以找出其人具体身份,目前在京使团不下三十,让顺天府府尹找画师把此异域男子的画像多画些出来,张贴在闹市街头、酒楼茶馆便可‘按图索骥’。”
“王振,你即刻找人按杨阁老的办法去办理此事。”宣宗说到。
“奴婢这就去办。”说着王振领了旨便退出乾清宫。
“阁老,朕最想问的便是奏折中提到的‘神明滩’巨浪起伏是受月亮离地球的远近影响,不知此话可否当真?”宣宗问道。
“以微臣看来,此话可信。”杨士奇答道。
“喔?这是为何?”宣宗颇为意外的问道。
“皇上,正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些番邦有些‘奇乱技巧’也是我们力所不能及的。从奏折中看来,异域男子在客船上的言行举止从容镇定,并没有像客船上其它人一样‘噤若寒蝉、束手无策’,再看来他的供词也是对答如流,不像是匆忙的凭空捏造,这说明异域男子常遇此事,并知晓原因。”杨士奇说道。
“嗯,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以爱卿看来此事该怎么处置。”宣宗问道。
“微臣斗胆,以臣之见把这异域男子放了,京城外邦使团众多,动用‘律法’处置会让人有种‘悲鸣’的错感,处决异域男子会使这些外邦将自己的命运与此联系起来,杀人事小但难免暗生隔阂,于大明声誉有损,更何况其言行不及‘律法’处置,任其去留这样更显大明的宽大为怀、宽宏大量,皇上的仁慈。至于‘神明滩’一事可让礼部和钦天监去查明,如若属实告之百姓,对那些‘只知鬼神、而不知大明’的人起到开蒙作用,如若不实也不打紧还让百姓‘祭拜’,亦不可取缔了事这样只会激起民愤,让松林县衙多留意不要让有心人给利用。”杨士奇慢慢说道。
“嗯。”宣宗重重的点点头对杨士奇的处置十分满意,连连称赞道:“爱卿当真是朕的肱骨之臣,阁老颖悟绝人、足智多谋另朕佩服,‘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朕有士奇一人足矣。”宣宗开怀大笑道。
杨士奇赶紧拱手行礼说道:“皇上盛赞,臣羞愧难当。这大明江山全仰仗皇上英明睿智,朝臣齐心,微臣只不过做的都是些份内之事。”
“好了、好了、爱卿也不必谦虚,朕说你行你就行,今日时辰不早了,朕也看了一天的奏折有些乏了就不留你用膳,跪安吧!”宣宗说着靠在软榻上。
“皇上多保重龙体,臣造退。”杨士奇躬身慢慢的退出乾清宫。
事后朝廷派礼部的员外郎和铁天监灵台郎奔赴松林县查察此事,经过半月的调查和走访。证实异域男子所言不假便把他从大牢里放了出来,络腮胡男子来历也从安南使团处得知,这人叫阿法尔买买提来自一个叫祖法尔的国家是个商人,应在安南偶然看见大明的陶瓷就喜欢的一发不何收拾,与安南一道来了大明。原本他是要去景德镇的,却阴差阳错的跑到浙江松林,才闹出了这么一桩惊动皇上的事,此事在京城的使团中引起了不小的反响,各使团对大明皇帝的深明大义、海纳百川也是由衷的钦佩。
“这事想不到还有这么一出内情,于老哥你是怎么知道的如此详细?”庆渝诧异的问道。于老五笑道:“做我们这行的没得不行,就是知道的事情比别人多。这齐临江乃四海通渠,来往的人很多。前两年就是那个礼部的员外郎致仕回乡,刚好座我的船,见他言行不似平头百姓就与他多说了此话,聊到兴起这员外郎便把这事给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当时我也是听得有滋有味的。”
这时周谨起身伸了懒腰,打着哈欠说道:“嗯,这故事是精彩之极,不过这人也座的腰酸背痛,金华府应该快到了吧,赶紧找床好好的睡上一觉。”
于老五讲了这许久的事情似也有点乏了,眼睛里泛着泪花说道:“嗯,再有半个时辰就到了。我也不打扰二位公子了,船快到了金华府了,得出去转转。”说着向门口走去。
“如此,就送老哥了”庆渝说着来到门口,看着于老五向船尾走去这才关了房门,周谨乏得歪座在椅子上说道:“这于老五真能说都一天了还能讲,哎,我都快睡着了。”
“好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刚才还央求别人说,现在却嫌别人话多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庆渝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