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海山庄,夜风愈急,海浪拍打礁石之声声声入耳。
羽天飚注视战局,脸色阴沉:“上次应该直接杀了他的!”“现在杀也不迟!”羽天飘大喊一声,拔剑加入战团。“来得好!”索隐玉逼退身旁之敌,挥剑直取羽天飘。羽天飘微微一挡,气贯剑身。长剑之上顿时响起虎啸之声,威势凛凛。两旁的波海山庄弟子纷纷避让,惟恐伤了自己。
索隐玉见他来势凶猛,脚下不动。改攻为守,将袭来剑招一一化解。久战之下,羽天飘不由暗自吃惊。前次索隐玉虽然杀气凛凛锐不可当,当却是以损毁自身为代价换得,刚而易折难以持久,故尔最终落败被擒。而今次索隐玉不骄不躁,巍如青山坚不可摧。连番强攻不下,羽天飘倒是渐渐不耐,出招之时稍露破绽。索隐玉已抓住机会一剑刺出,正中羽天飘肋下。
痛感令羽天飘稍稍回神,立时三剑连环,反攻而至。索隐玉一招得手并不贪功再进,而是转为防守,轻轻巧巧化解了随之而来的反攻。“可恶!”羽天飘心绪又再浮动,双臂一振冲天而起。波海山庄弟子见了忙又后退几步,只留下索隐玉一人独立场中。
“漫天飘雪!”羽天飘剑势一转,凛冽剑气化作漫天雪花,随风飘落。索隐玉不闪不避,直到雪花即将沾落身上才倏然出招:“潋光一剑!”霎时天地为之失色,只余下这一道剑光映在众人脑海之中。
随即血花飞溅,雪影尽收。与索隐玉交错而过的人猛然停住,难以置信地看着身上伤口:“不……可……能!”“没什么不可能!”索隐玉没有转身,长剑归鞘之声犹如催命之音,夺去了羽天飘最后一丝生气。
“二庄主!”“杀!”波海山庄弟子纷纷惊呼,挥剑朝索隐玉杀去。索隐玉视若不见,死死盯着羽天飚。却见他眼中古井无波,仿佛刚刚死去的只是个不相干的人。他这是要以众弟子的性命来拖垮自己好坐收渔利了!索隐玉想到这里,心中杀意更甚,剑复出鞘。
寒光闪,冲得最快的几人溅血倒地。然波海山庄弟子却仍悍不畏死地蜂拥而上,将索隐玉围得密不透风。“哼!真是麻烦!”索隐玉体内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正是寄生后心那人。随即一股力道行绝脉,出死穴,爆发而出。
索隐玉不由自主地挥剑旋身,但见剑影重重,每一道剑气都四下飞旋而出,那股力道又悄然消失。剑影倏然而逝,四周已无一名幸存之敌。羽天飚勃然变色,索隐玉也难以置信地看了看手中之剑。
“为了报复,你竟堕入魔道么?”羽天飚冷然一问。“我没有……”索隐玉下意识地答道。“还敢狡辩!死来!”羽天飚哪里会听,见他心中已乱,乘隙一招杀来。“世叔好算计!”索隐玉乍然清醒,挥剑迎上。
羽天飚见良机已失,无奈转攻为守,借力飘退数步。索隐玉的剑招已如水银泻地,连绵不绝地攻杀而来。羽天飚近些年虽然为了重建波海山庄而变得老于世故精于算计,但骨子里却终究是个粗犷之人,所修武学也尽是大开大阖的刚猛路子,善攻不善守。此时对上索隐玉连绵小巧的攻势,竟是难以招架,狼狈不堪。好在他根基深厚,虽然身上难免多了不少细碎的伤口,但一时之间也可自保无虞。
“喝!”忽然羽天飚一声大喊,不顾无孔不入的剑式,掌中剑开合之间划出数道刚猛剑气击向四周。一力降十会,至刚之式自然无所不破。索隐玉猝不及防,左肩中招,踉跄而退。
“哼,”羽天飚冷哼一声,“绵柔小巧,终是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注意来!”话音落,真元提。羽天飚全力一击,剑气犹如惊天之浪,势不可挡。“破其一点,则至强不强!”索隐玉慌乱之时,体内声音再度响起。
索隐玉忙一咬舌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双眼紧盯袭来剑气。“死来!”羽天飚大步而来,欲一举毙敌。就是此时!索隐玉握剑的手一紧,潋光一剑再出,直指剑气最锐之处。至强一点,便是至弱之处。
“锵!”剑气擦身而过,索隐玉顿时皮开肉绽,血流如注,却都是皮外伤。羽天飚身形霎时停住,难以置信的表情一如刚刚丧命的羽天飘。他……他竟从至强之处破开自己的剑招!
“小心了!”索隐玉破招之后去势不止,剑锋所向,贯穿了羽天飚护身之剑,剑尖刺入心脏三分。三分,足以取人性命。“呃……”羽天飚一声闷哼,扫眼四周遍地的尸首,忽然笑了起来,“哈……哈哈……你看着满地的尸首,索家叛徒之命,今日算是坐实!哈……哈哈……”
“不是叛徒,是葬送者!”索隐玉冷然一声,收剑,转身。羽天飚尸身倒地,笑声兀自不停。“波海山庄……”索隐玉环顾一周,决然前行,“结束了!”轰隆一声闷雷,大雨倾盆而下。
沉溪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