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羽杉三人大笑起来,好不畅快。鬼面瞪了皓月一眼,皓月不仅不怕,还冲那搓衣板叫了一声,跑到琴儿那边去了。鬼面低头,这才发现搓衣板上还有书信一封,忙拿起来看。
“鬼脸君,见信如晤。欣闻大仇得报,日夜望君归来。倾城立派之帖已至,由痛苦龙、洛虎丘、刘伶前往恭贺。归来之日,愿见君子。另:搓板一块,供君论道所用。祝君道途之上,更进一步。书不尽言,水火拜上。”
鬼面哭笑不得,将信收好,也跪坐在搓衣板上,看眼江弦风歌:论道正至精彩之处,还请继续。江弦风歌一笑,却是问道:“若拥有不死的生命,几位想干些什么呢?”
鬼面道:“此事飘渺,从没想过。”羽杉道:“生命,便是因为有限才值得珍惜与回味。若真有不死之命,岂不是无聊死了?”江弦风歌听了,与战羽殇对视一眼,笑而不语。
中土之境,细柳营。
入夜,大殿更显昏暗。玉临风走后,孙湘就守着殿门,看向殿内之人,一言不发,却自有无尽的压力压在殿内众人心头。忽然他缓缓开口:“锺师弟,你可是将事情始末,都告诉大家了?”
锺达答道:“不错!”声音不卑不亢,倒有些一教掌门的样子。孙湘一笑,又问道:“那诸位有什么看法呢?”武座夏镇夷道:“你如今重临,到底是为了何事呢?”孙湘道:“保住细柳基业,不使其落入他人之手。”
“哦?”夏镇夷扫了眼殿内残尸,淡淡道,“保住本门基业,就必须开杀吗?”孙湘道:“事已至此,不杀不行。杀者虽痛,却可除根。”文座诸葛优问道:“那你下一步又准备如何呢?将这怀有异议之人,尽数杀了?”
孙湘不去回答,负手在背,道:“玉临风此去,必定带兵回来清剿我这个邪魔。请神容易送神难,他们一来,可就不会走了。”见众人都沉下脸来,他又一笑:“不过也别担心。他们就由我来对付。反正我在你们与他们眼中已是魔道,也不在乎什么了。倒是诸位,可有不同意见么?”
众人沉默:引兵进入总帐,等同叛教。可偏偏玉临风又拥有足够的理由带兵回来除魔。那就让他们与魔说话吧。孙湘见状,说道:“沉默便是无异议吗?将座元老你呢?”呼延朗一叹:“兵入细柳,必会令人心涣散。我只是想让细柳依附朝廷,并不是想毁了它。”
“你能这么想最好,免了我今日浪费一刀杀你,”孙湘转身出门,“但归附朝廷是绝无可能,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话音落,殿门关,大殿之中一片黑暗。
“诸位从侧门离开吧。”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锺达悠悠开口。“掌门――”虽不满他的作为,但听出他话外之意的巴方平仍是忧心不已。
“听我说,”锺达摆摆手,“明日玉临风必败,但细柳又会多上一条坐视王师败亡之罪甚至是勾结魔道之名。我身为掌门,此事又有一半是因我而起,自然该扛起应负的责任。若明日有什么意外,在我房中有一块玉简,难名之言尽在其中。去吧!”最后一声极为坚决。
“掌门!”法座国世训声音颤抖。他身为将军府法座,有仲裁掌门之过的权利。这一声“掌门”,等于是从法理上原谅了锺达的所作所为。锺达脸上现出一丝笑意,转身挥手。
“掌门!”众人一一对他抱拳躬身,从侧门出殿。“唉……”待大殿只余锺达一人时,叹息声幽幽响起,“锺达啊锺达,这一切又是何苦来由!”
太行之境,大河北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