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之会,你选择面对还是逃避?秋雨无声风卷沙,古井无波水映月。亲情与使命之间,我在无奈中不停的徘徊!
父亲走了,如他匆匆的来一样。看着他匆忙而去的背影,我才明白自己原来一直活在这位从未谋面父亲的阴影中……
——《玄世录•风之泪》
再醒来已是弯月如钩。
午夜的风渐渐平淡,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异样的柔和,异样的温情。透过窗,耶达齐看着月光下淡淡开放的夜来香,吮吸着随风飘荡的淡淡清香。关起门,走出去,来到后花园,耶达齐举首而望,望着那银色的月勾,看着那漆黑夜幕下点点繁星,迷失了,陶醉了……
在这寂静的深夜,一切都没有了声音,充盈在耳间的是那自然和谐的唧唧虫鸣,让人迷醉的是那无边的夜色以及夜色下不同白日的恬淡幽静。
“青浮萍,翠涟漪,巍山夕度奈何耀;霜风起,夜华落,暗妍昙花为谁笑?千秋木,淡了春秋几度,当年何曾茂”,月色下的耶达齐随手捻了一朵盛开的昙花,用自己的灵力维持着它盛开的姿嫣,然而好景不长,片刻之后那洁白的花朵便枯萎。
“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耶达齐的身后传来了岩风那沧桑的话语,接着岩风穿着一贯的一袭灰色麻布上衣出现在耶达齐的面前,“阿齐,你醒了!”
“嗯,晚辈这里有礼了。”耶达齐朝岩风拜了一下。
“起来吧,这些日子也难为你了,这么大的担子压在你一个年轻人身上,我们这些做前辈的真是汗颜啊!”岩风没等他拜下的时候将他拉了起来。
“不,当日如果没有前辈舍命相救也不会有现在的耶达齐。”耶达齐感激道。
岩风听了这话苦笑的摇摇头,说,“救你的不是我,我也没有那个能力能进入幻界。”说着,他顿了一下道,“救你的是鬼王。”
“鬼王?!”耶达齐吃了一惊。
“嗯!当时鬼王冒着神魂破散的危险将你从幻界中救出,自己却受了重伤。”
“他……为什么救我?”耶达齐不解的问。
“我也不知道。”岩风笑的有点古怪,接着叙述道,“鬼王让我转告你当世界不再记得鬼魔的时候就是你们宿命之战结束的时候。他说你们所走的是一条反向的平行线。”
耶达齐听了这话皱了一下俊眉,问,“鬼王去哪里了?”
“他去冥界解决对‘肉体’的承诺。”
“哦!”耶达齐抬头看着银月,突然笑了,转身对岩风一揖说,“晚辈就此告别前往洪荒之塔。”
看到耶达齐的笑容,岩风也笑了,“去吧!去吧!走过的人才知道未来的样子。”
洪荒一词早在岁月的尘土中湮灭,后辈的人不知道洪荒所指之意,更不知道洪荒具体位置。然而洪荒却始终是中华大地藏在历史一隅的神秘之地,从上古到现代,一直如此……
洪荒分为南荒和北荒,南荒基本指现在的四川云南所属的南黎之地,北荒则是现今甘肃以东新疆戈壁的地段,也就是现在耶达齐所走的路线,这里也是唐朝古丝绸之路,同时也是楼兰古国所在的遗址。
走在荒凉的戈壁滩,遍地黄沙,一望无际。火红的太阳高挂天中,散射出无尽的热力。耶达齐似乎在这荒凉之地心情好的多,虽然汗流浃背但是始终面带笑容。回头望去,看着沙尘中留下的浅浅脚步,他一笑之后转头继续前行,而身后那足迹也渐渐消隐在风沙中,不留一丝痕迹。
说到洪荒,在《六神•玄黄之战》中曾如此描述,“洪,大也。荒,废也。玉昆(昆仑山)割洪荒为南北,南为废土,多巨石鬼兽;北为荒水,多山精海怪。”这段关于洪荒的记载是千万年前的事情,而《六神•逍遥游》中月步尘与厉以邪也曾提起北洪荒。两人曾赌战负者守护洪荒之塔。千万年后,洪荒之地早已为后人忘却,而留下的只是洪荒之地上那楼兰的古迹昭示着岁月的割痕。
穿越楼兰的古迹之中,耶达齐有点悲哀,不为自己,而为那曾经辉煌一时的楼兰古国。站在风化残破建筑群中的他似乎穿越了历史看到那熙熙攘攘的街道,那歌声渺渺的湖泊以及围着湖泊欢闹戏耍的身影。曾几何时,这里孕育着文明;曾几何时,这里张扬着活力,而现在,这里一无所有,留下的只是艾艾白骨,只是在夜空下尖锐呼啸的狂风……
“世子真是雅兴。孤身一人来这洪荒之地。”月夜下的沙堡上浮现一黑衣人的身影。
“我父亲派你来不会为了让你消遣我吧!说,所为何事?”耶达齐看了一眼那黑影,淡漠的话语带着一丝威严。
“也没有什么,魔王怕你找不到洪荒之塔所以派魔将红云前来接应一下。”沙堡之顶的红云笑着回答。
“不必!楼兰古国前十里明镜湖畔的海市蜃楼就是洪荒之塔。”耶达齐本能的对魔域有种厌恶,冷冷的说。
“呵呵,既然世子知道入口那红云就不多舌了,魔王等你多时了哪!”说着,红云在圆月之下慢慢消隐而去。
耶达齐暗自冷笑着穿过楼兰古国的遗址,径直沿着荒凉的丝绸之路朝前走去。荒漠之上,人的影子彷佛如大地上蜷伏的黑蚁,在无尽的戈壁滩上,一种情不自禁的孤独和无奈缓缓升起,那孤独无奈之下却引起耶达齐那“欲与天地试比高”的豪气。
楼蓝古国前十里就是明镜湖,明镜湖畔绿树葱荫,灌木林立;湖面波光鳞鳞,微风徐徐,一股沙漠中难得一见的水气扑面而来,滋润着耶达齐干枯的嘴唇,干裂的心田……
“今夜就在这里休息吧。”耶达齐爱抚着怀中的小妖,独自坐在湖畔静静的思考着。他的心中对即将到来的父子相逢充满了畏惧,不是畏惧自己那从未谋面的父亲,而是畏惧即将发生的,他的直觉告诉他一场灾难即将发生在他的身上。而此时小妖在没有这么多烦恼,从哥哥的怀中爬出来的它似乎打量之下便消失在周围低矮的灌木丛中。
“音,待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便随你而去。”耶达齐随手将一颗石块丢进湖中,荡起湖面层层波纹,将镜中水月撕碎,化为一片片琉璃。
“呜!”正当他沉思的时候小妖口中叼着一只野兔跑了回来。
“呵呵!”耶达齐从小妖的口中接过野兔,随手用烟火熏烤起来。朦月下,篝火的红光如一盏明灯点缀着无尽的夜空,在那篝火的旁边一人一兽对立而坐,静静的思考着。
次日午时,太阳如火球般高挂当空,湖面水汽蒸腾,慢慢升起,笼罩着这不大的绿洲,猛然间耶达齐看到湖畔不远处一个耸立的高塔突然出现。
“海市蜃楼……洪荒之塔……”耶达齐嘴角撇出一道弧线,将小妖抱在怀中朝那古塔走去。
推开门,一股芬芳的气息扑面而来。本以为塔内是一层层的建筑,可是走进去他才明白,原来洪荒之塔和昆仑灵界一样,其中另有一番天地。这里不同于外界有着充盈的灵气,有着珍禽走兽。到了这里,原本蜷伏的小妖兴奋起来,从耶达齐的怀中跃出,乌黑的大眼睛打量着四周,猛然间衔着哥哥的衣袖朝前走。
拐过几道弯,穿过一个茂密的森林,耶达齐随着小妖来到一颗古松之下,松树下一位老者正端坐棋局之前,似乎感觉到两人的到来,老者抬头冲他们微微一笑道,“坐!”
耶达齐坐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位老者,那古井无波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沧桑,微微躬起的身躯曾几何时应该是矫健的吧。
“哭是错,笑是错,苦笑不言错错错!”老者似是在自言自语,说的同时将一颗黑子放在棋局之中,捻着胡须微笑起来。
耶达齐看了一下老者又看了一下棋局,皱起眉头思考着。棋局中无论白子放于何处都是死局。而小妖则竖立着身体,充满敬畏的看着对面的老者,身体轻微的颤抖起来。
“爱也罢,恨也罢,爱恨难辨罢罢罢!”耶达齐冷笑着随手将白子扔到棋面上,白色的棋子竖立着在棋局上滚动起来,许久后“啪”的一声落下。
老者看着白子落下的位置,身体战抖起来,许久后闭上眼叹息道,“人生如棋局,棋局是人生。唉!罢了罢了!”
耶达齐随手扔的一子却将黑白鲜明的棋局再次变的胡乱不清,原本黑吃白的局面却又变幻莫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