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候爷和王姨娘来了。//更新快//(·~)”陈妈妈走到床旁,轻声道了一句,闭着眼睛假寐的赵氏方才缓缓睁开眼睛,却不敢像先前那般猛然转动头,只是稍偏了偏脑袋,看了孙钧和王卉凝一眼。
“母亲,头晕可好些了?”孙钧走到床头,微蹙的眉头令得那张淡漠的俊脸上透出几丝忧虑来。
王卉凝落后他一步站在床侧,目光落在摇篮里熟睡的孙雨熙脸上,望着她越来越通红的嘴唇和脸蛋,心微微地揪了起来,待到孙钧说完,她方才探出半个身,淡淡地望向赵氏道,“陈妈妈说老夫人发烧又头晕,妾身先蘀老夫人瞧瞧吧。”
“我没事,老毛病罢了。”赵氏摆了摆手,扫向摇篮里的目光中透着担忧,“熙儿昨儿一夜梦魇,此时又烧得厉害,你快蘀他好好瞧瞧。”
“好,妾身听老夫人的。”王卉凝连一刻迟疑都没有,沉声应完,便转身正对着摇篮里的孙雨熙。若说她对赵氏还有那么一丝好感的话,便是只有其对孙雨熙的这份爱护。
看了一眼睡得并不踏实的孙雨熙,王卉凝轻轻地揭开小被的一角,欲将他的右手取出来。可是纤细的手指才一触到那半截莲藕似的小手腕上,睡梦中的孙雨熙却是猛地一跳,头和手脚同时颤动了一下,接着竟是闭着眼睛“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撇着一张小嘴哭喊着:“娘,呜,娘,怕……”小小的双手和双脚竟如同在水里一般。不停地划着。
他小小的眉头紧蹙着,可爱的小脸上写满了害怕与惊恐,那一声声状似呢喃的哭喊更是重重地敲击在众人的心头。王卉凝立时觉得心头如同被电击了一般,连伸出去的手都轻轻地颤动了起来。下一瞬,却是俯下身紧紧地将他抱在了怀里。用手轻轻地拍打着:“不怕,小少爷,不怕。【叶*】【*】”任她如何压抑闭眼。却还是有两行湿热的东西,自她的眼角轻轻地滑落。若不是头脑里还保持着最后的一丝理智,这一声呼唤。怕是就要变成“熙儿”了。
赶上前的陈妈妈和青柳被她的举动怔得一愣。赵氏微侧着头,目光落在孙雨熙紧紧抱住王卉凝脖的手上,目中闪过一丝思量。孙雨熙的反应令孙钧淡漠脸庞上的黑眉蹙得更紧了,两只布满厚茧的手因心口的疼痛而握得更紧了。看着孙雨熙在王卉凝的轻哄声中渐渐安静下来,一双小手却是紧抱着她不放,他的眸光敛了敛,望着王卉凝前俯的背影,耳旁竟是划过了昨天儿抓周时轩辕翊说的话。
“妾身失态了。”待到孙雨熙终于在一道长长的抽咽声后归于安静。抱着她的手松了松,王卉凝方才轻轻地掰开他的小手,为他重新盖好小被。直起身,大大方方地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对着望过来的赵氏和孙钧说道,“小少爷惹人疼爱的模样,令妾身不由得想起以前,这才会禁不住动容。”
“这倒多亏了有王姨娘在,若是让奴婢和青柳来哄,怕是得费好一番功夫,少不得让小少爷多受些罪。”陈妈妈不愧是年长的妈妈,很快便从讶异中回过神来,笑着对赵氏道。
“嗯,他一向是个闹腾的,你能哄得他安静下来,确实不错。”赵氏淡淡的话语中难得地透出几分满意之意,心里却是对这个嫡长孙一个劲地摇头。昨儿她可是彻彻底底地尝到了孙儿的难缠之处,不过一个夜晚,已是混身乏力精神不济旧疾复发。也亏得有秦含霜在,否则便是自她娘去世的这几个月里,怕是已经将整个候府都闹得鸡犬不宁了。
而想到如今秦含霜肚中的孩也不太稳,身同样经不得折腾,孙雨熙在她这儿少说也得住上几个月,若是时常这么闹腾,她真不知道自己会成个什么样。[~]一时之间,头更是又疼又晕,疲乏之感再度袭上心头。
“不过是以前偶尔去姐姐屋里坐坐,与小少爷见得多些。小少爷人小聪明,倒是对妾身不认生。”王卉凝淡淡地应完,便不再多话,屏息凝神地为孙雨熙一番切脉后,又掰着他的双眼和舌头、喉咙看了看,随即向赵氏和孙钧道,“小少爷喉头红肿,额头高热,心神不宁,应是昨日落水被寒气入侵外带受了惊吓所致。”
“那你瞧着要不要紧?”赵氏侧躺在床上听王卉凝细细地说完,便急急地问道。孙钧同样以询问的眼神看向王卉凝,却只是目光一触,他便发现王卉凝似乎是有意避开他的眼神。
“若小少爷的高热只是因体内的寒气所致,服下几副药,两日后便能无事。”王卉凝望向赵氏,轻轻地说完这一句后,脸色却是凝重了几分,看得赵氏心中咯噔一下,太阳穴处又是一紧,不由得伸手按住了两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