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儿说的是。”佟老太夫人敛了敛外放的心神,道:“齐王,你家里可还有长辈亲人?”
杜伟泽微垂双眼,将眼底的恼恨和不甘等情绪收敛好后,才再次抬起头,回望佟老太夫人,道:“并未,不过,在本王看来,虽然白小姐是国公府二房养女,但到底不是国公府真正的嫡系血脉,而本王则是陛下亲封的王爷,享有皇族待遇,这王妃一位,理当由陛下赐下,故,看在国公府的情份上,本王最多许白小姐一个如夫人的位置。”
“泽……”白冬瑶满脸的惊惧,双眼瞪到最大,怎么也不敢相信杜伟泽竟然会说出这般无情无意的话!
“你忘记了我俩的山盟海誓吗?你曾许下总有一日,会带着十里红妆迎我为妃,让我成为大梁最幸福的女人……难道,这些,都是你骗我的吗?呜呜呜……”
杜伟泽狭长的双眼微眯,冷冷地看着白冬瑶,从没有哪刻像现在这般,觉得柔弱得风一吹就能吹跑,一举一动都掀起他心里的怜惜之情的白冬瑶,犹如一只苹果里突然出现的半截虫子尸体般,令他有一种想呕却怎么样也无法呕出来的狂燥感!
“虽然不止一个人告诉本王,这盛京多的是想要嫁给本王想疯了的贵女,但,本王还真未料到,堂堂国公府二房的养女,可谓是娇养着长大的贵女白小姐,竟然也会和其它家世不入流的小家碧玉一般成日里尽做白日梦!”
话语里的讥讽和不屑之意,在白冬瑶那早就鲜血淋漓的伤口上再次撒了一把盐,尤其杜伟泽说完这番话后,还继续做出一幅深情的模样看着佟雅萱。就只差没有指天指地地发誓这一切都是白冬瑶虚构出来的,而他为了佟雅萱,不得不受佟老太夫人的威胁,被逼无奈地要娶白冬瑶为如夫人。但,他的身体和他的心依然是属于佟雅萱的,绝对不会背叛佟雅萱!
这段时间的交锋,已让佟雅萱对杜伟泽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故,即使此刻杜伟泽一声不吭,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依然让佟雅萱猜测出了杜伟泽的话外之意。只是,正因如此。佟雅萱只觉得自己的喉咙仿佛被鱼刺卡到似的,整个人都觉得万分不舒服!
而有着几十年后宅生活经验的佟老太夫人也只是略微一思忖,就明白了杜伟泽的用意。遂忙不迭地端起茶杯,抿了口水,才压下那突然逸到喉间的酸臭感。
纵然如此,佟老太夫人的脸色也不那么好看了。
“齐王,我国公府的女儿,从不为妾。”
听得此言,浑身散发出凄凉悲怆之意,即将沦落到无尽深渊的白冬瑶眼前为之一亮,整个人的精神立刻和之前不同了,看向佟老太夫人的眼眸里也流露出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期盼和希翼。
佟老太夫人话语里的威胁和警告之意。房内众人。除了白冬瑶外都听懂了。
只可惜。杜伟泽是打定了主意不愿意如佟老太夫人的意,故。只见他一脸为难地瞅了瞅坐壁旁观的佟雅萱,再淡淡地瞥了眼依然满脸深情地凝视着自己的白冬瑶,最后才将目光移向正静静地等待着他的答案的佟老太夫人,道:“太夫人,本王明白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也能理解本王,毕竟,本王是陛下亲封的齐王,这王妃之位本就不是本王自己可以做主的。”
说到这儿时,杜伟泽刻意顿了顿,仿若有意,又仿若无意地补充道:“就如三年前,静雅郡主为了求得和本王的赐婚,而一天一夜跪在永和宫前面这件事情一般。”
佟老太夫人就被这句话噎住了,到喉的话也半晌都说不出来,末了,她只能恨恨地瞪了眼引起这一切事件的佟雅萱,只令佟雅萱不得不暗叹一声——这还真是躺着也中枪哪!
纵然如此,识破了杜伟泽诡计的佟雅萱,并不打算接话为佟老太夫人解围,也让杜伟泽引出新的话题,依然静静坐在那儿,捧着茶杯,目光也停留在茶水里,仿佛杯子里的水突然开出了一朵花似的。
佟老太夫人磨了磨牙,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胸口那团不停翻腾的怒焰,接着又端起茶杯,抿了口水,将满嘴的血腥气一同灌下肚去后,才看向杜伟泽,道:“这是攸关人生的大事,是该好生思量一番,既如此,齐王,我们过几日再议吧。”
佟老太夫人竟然就这般轻易地就放过杜伟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