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万,其实我一开始就欠了他们五万,利滚利他们现在让我还三十万。”年轻人跑到老人身边,帮忙给老人处理伤口,他一直抓着老人的手,内心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平静:“我已经还了他们七万,但他们还是来催账,我真没钱了。”
“你为什么会欠他们钱?”
“因为……”
“你喜欢赌?”红衣中年男人头也没抬就直接开口。
“我……恩。”年轻人不敢再说话,他更不敢看老人的脸。
“喜欢赌的人,赢不了。”红衣中年男人站起了身,他猩红的眼眸盯着年轻人:“如果你能够找份工作,踏踏实实上班,我可以帮你还债。”
“你愿意帮我?”年轻人已经走投无路,他看着红衣男人心情无比复杂:“谢谢,我一定会把钱还给你的!能不能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
“我帮你,是因为在你身上,我看到了那个曾经趴在地上卑微的自己。我也曾走投无路,可那个时候没有人帮我。”红衣男人的眼中满是血丝:“我不需要你还债,只需要你好好照顾自己爷爷,如果你以后还赌的话,我会要了你的命。”
红衣男人朝小店外面走去,年轻人赶紧追出房门:“你要去哪?”
“我准备去找刚才离开的那群人讨债。”
“他们也欠你的钱吗?”
“钱?”红衣男人伸出了插在口袋里的手臂:“他们欠了我一只手。”
……
嘉豪夜总会vip包厢里,数对男女正在忘情狂欢,包厢的灯光闪动了几下后突然熄灭,好像有人掐断的电路。
“槽!停电了?服务员呢!”
“小豹!你挑的这什么破地方?怎么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
“真特么扫兴!”
刺耳的歌声消失,夜总会里安静的吓人,就好像所有人的嘴巴都被缝上了一样。
“有人吗?麻的!黑漆漆一片,到底搞什么鬼!”
豹哥和鹰哥跟在一个大胖子身后,三人走出包厢,他们转悠了好久才看到一个人。
那人坐在大厅,穿着一身血红色的外衣。
“喂!叫你呢!耳朵聋了吗?”豹哥将沙发踢到一边:“你看到这里的服务员了吗?”
红衣男人喝了一口杯里的酒,他看都没看豹哥一眼,径直朝大胖子走去。
“这人有点奇怪。”
“你干什么的!站住!”鹰哥挡在了大胖子身前。
“我以前欠了你们的钱,老板说让我把钱还上。”红衣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卡:“这里面是我当初欠你们的钱。”
鹰哥看向大胖子,大胖子也没细问,有人来送钱是好事,哪有不接受的道理?
“钱我收到了,你也可以走了。”大胖子总觉得眼前的红衣男人有些眼熟,他心里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我欠你们的钱还上了,现在你们也该把从我这拿走的东西还给我了。”红衣中年人单手插兜,他站在大厅中央,无数血丝从屋顶垂落,猩红色的血在地板上漫延。
“我们拿你的东西……”大胖子看着中年男人的脸,眼睛慢慢睁大,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扭曲,一个快要被忘记的名字浮现在脑海当中。
白秋林!
“不记得了吗?”中年男人猩红的眸子盯着大厅里的三个人,红衣如血,阴煞之气掀动屋顶。
“那只手,我可是找了很久了。”
……
晚上九点半,陈歌在地下场景当中召集了所有红衣。
大家等了几分钟后,白秋林才姗姗来迟,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和之前比也有了明显的变化,吞食熊青留下的缺陷消失不见,眼神中多了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力量。
看到白秋林身上的变化,门楠撇了撇嘴:“我打不过的红衣又多了一个,烦死了。”
“好,人到齐了。”陈歌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今天把你们叫过来,是为了去接新同事。”
“你说这话是在骗鬼啊!带着这么多红衣去迎新同事?你不怕新人猝死吗?”门楠小声嘀咕,然后又羡慕的看了一眼白秋林:“我什么时候能够变强?”
“新同事一共有九位,他们的信息和特征我已经全部写下来了,大家都记一下,别到时候找错了人。”
等所有红衣都记下之后,陈歌拿起漫画册将大家收入其中,然后打车离开了恐怖屋。
他首先去的老城区某栋公寓楼,这里的生活节奏很慢,住着的大都是一些老人和孩子。
一口气爬到四楼,陈歌停在了公共卫生间门口。
破旧的房门被木板封死,房东还在上面加了两把大锁,门头上还贴着几张黄纸。
“应该就是这里了。”陈歌从背包里取出碎颅锤,打开了公共卫生间门上的锁。
他推开卫生间的门,看到地面上散落着各种报纸和杂志。
“这个卫生间似乎好久没有人进来过了。”
按照黑色手机上提供的信息,陈歌来到第四个隔间,他晃动了几下隔间门,发现这个隔间被人从里面锁上了。
转身进入第三个隔间,他垫着报纸踩在马桶上,扒着隔板,使用阴瞳朝第四个隔间看去。
逼仄的隔间里,坐着一个******的大叔。
那大叔满脸的疲惫,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就算发现活人趴在自己旁边,也没有吓唬对方的想法。
“喂!你想跟我一起改变自己吗?”陈歌冲着大叔喊了一声。
坐在马桶上的中年男人左右看了看,然后不解的抬起头,伸手指了指自己:“你能看见我?”
“当然,我是开鬼屋的,能看见鬼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陈歌笑眯眯的望着中年男人:“你愿不愿意走出舒适圈,开始新的生活?”
“不愿意。”中年男人低头继续去看自己的报纸,一点搭理陈歌的意思都没有。
“我想要和你一起做出改变,成为我的鬼屋员工吧。”陈歌翻动漫画册,哗哗的翻页声在隔间里响起。
“你是有病吗?”中年男人不耐烦的抬起头,此时整个公共卫生间被血丝包裹,没过一会,十个红衣的脑袋在隔板旁边浮现出来。
“我是认真的,请你看着十位红衣的眼睛再好好考虑一下。”陈歌颇为真诚的说道。
放下手中的报纸,被十位红衣包围的中年男人冲出隔间,一把抓住了陈歌的手:“你我一见如故,从今天起我的命就是你的了。”
“那个……你洗手了吗?”
“亚里士多德曾经说过,坐在马桶上的人不一定是在拉屎,他还有可能是在寻找人生的角落,思考宇宙的终极奥秘。”
“你还懂哲学?”
“略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