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门,天已经黑了,就连忙碌了一天的街摊小贩都已回家与家人团聚。容遥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走,颜羽远远跟着,并不靠近。
珍妃去世时,容遥只有十岁,其中原因他并不知晓的清楚,只知道前几日父皇来霓珍宫里吃了晚饭,母妃很高兴,可是后来却争吵了起来。
连着几天父皇都没来过霓珍宫吃饭。母妃以泪洗面,常常抱着自己就哭上半天,嘴里念叨着舍不得自己。
后来父皇又来了霓珍宫,这次母妃并不像往日开心,只是淡淡的。二人谈话中隐约听到“出宫”“容遥”“王爷”。
再过了大约十日,母妃给自己庆生,说自己十岁了,是大人了,没了母妃也要坚强勇敢。
后来的后来,母妃再没有出现过。自己也封了恒王分出宫单住。他闹过,问过,可是宫里的人都三缄其口,直道是去世了。无论他怎么闹,皇上都不责罚他,也不怎么亲近他。
人们都说当今皇上极其宠爱三皇子,小小年纪就越过兄长率先得了荫封。可是有谁知道这个由母妃换来的荫封,有多沉重。
“颜羽,回府。”
夜晚中的恒王府,庄严肃穆,冷峻的就像此时的容遥。诸葛先生的若水轩还亮着灯,容遥一进院门,与玲珑撞个正着。
“先生可在里间?”
玲珑见容遥这模样,朝后面的颜羽看去,只见颜羽点点头,心中了然。
“正在书房。”
容遥抬脚就往书房方向走去。而玲珑拉着颜羽去了若水轩的凉亭,此时的容遥不需要太多人。
若水轩的书房不大,日夜萦绕着淡淡的药草香。诸葛先生身着一袭青袍,正伏在案前写着药方。抬眼看到容遥进来,并未停下手中动作。
“王爷有何事?”
“先生,我想喝酒。”容遥走到书案边,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终于露出疲态。他和诸葛先生是忘年之交。
“喝酒自有酒馆可去。”诸葛先生很是无情。
“我心中烦闷,想找先生排解一二。”
诸葛先生将药方单子放于一旁的檀木盒子里收好。另铺一张宣纸,用镇尺压住纸边。
“若是陈年旧事,能排解的只有王爷自己。自己走不出,旁人说什么都无用。”
容遥默不作声。
诸葛先生见状在纸上挥毫,片刻后请容遥上前一观,只见纸上写着一个“断”字。容遥不知是何意。
“当日王爷将老朽与玲珑从流寇中救出时,对老朽说了一句话。王爷说,‘既然故居已毁,便去我那儿,当做新居重新开始。’”诸葛先生倒一杯茶水递给容遥,“其实其中道理,王爷都明白,劝人容易劝己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