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苻子休突然发起烧来,额头滚烫,柳千言又急急忙忙的去找沈御医。
老人家晚上刚刚喝了药,眼睛还没好转,见柳千言急急忙忙的跑过来,连忙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柳千言去了。
他这一把脉,心里便忍不住叫糟,事情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过去,柳千言见沈御医眉头纠结,一颗心跌到了谷底,“爷爷,怎么样了?”
“去叫岑侍卫过来。”沈御医说。
柳千言刚要跑去找人,被沈御医一把抓住了,“丫头别慌,门外的丫鬟们去叫了。”
“他怎么了?”柳千言哽咽着问。
沈御医道:“只怕我们今晚就得启程回京城,王爷的伤,此刻只有宫中有药救。”
柳千言连忙点头,“那咱们快回去吧。”
岑煜不一会儿便由丫鬟叫了过来,见到沈御医沉重的脸色,便知道不好了,脸色顿时一白,“王爷怎么了?”
“我们需得马上回太医院。”沈御医面色凝重的说:“太医院有两颗番邦进贡的丹药,王爷若是能够服下,便能解当下之危。”
岑煜匆匆往外走去,“我去备马车。”
沈御医点了点头,“马车里面多放几床褥子。”
“丫头,今日我们要连夜赶回京城,路途奔波,你随行不便,就留下来陪着笙儿吧。”沈御医道。
柳千言神色挣扎,“可是……”
“娘娘,你就留下来吧,今日你的脸色也不大好看,若是再跟着我们一路颠簸回京城,万一王爷醒了你又病了可怎生是好?笙儿和谦和还在流云镇,你和他们呆在一起,等到王爷一醒,我便赶回来接你们回去可好?”
柳千言想了想,点了点头,她怕自己跟着去了,岑煜顾忌她是个女流之辈放缓车速,这样的话,岂不是更会害了苻子休。
她点了点头,伸手紧紧的拥抱了苻子休一下,又亲了亲他的脸,低声道:“苻子休,我在这里等你!”
岑煜伸手将苻子休从床上背起来,柳千言扶着沈御医,朝着马车走了过去,白日里见过的那个少年将军坐在马车上,见到几人过来,连忙道:“快上车吧。”
他掀开车帘,站在马车上将苻子休接过来放到马车里,又扶着沈御医进去了,时间紧迫,没有和任何人告别,那将军一抖马缰,马车飞快的朝着远处离去。
夜色中,车轮倾轧声尤为刺耳,柳千言在门外站了许久,直到马车不见,才转身回了府衙,笙儿和顾迁和都在昏迷,她心中暗自祈祷,千万不能再向苻子休一样了。
她回到房间里面照顾笙儿,下半夜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笙儿仍旧没有醒,不过她的状态还算不错,额头的温度一直不算很高。
柳千言心中有了阴影,总是时不时的伸手去摸笙儿的额头。
这一夜很快过去,柳千言心中却是忐忑不安,天色已经大亮了,苻子休有没有平安的回到京城?
她焦灼的沿着房间踱步,偌大的府衙,她觉得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笙儿和顾迁和都在昏迷,她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就连陈志岩,也突然丢下他们跑了,柳千言至今还不敢把是陈志岩救她的这件事情告诉苻子休,两个人之间本来就有诸多牵扯,她不想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临到傍晚,京城依旧没有消息传来,柳千言正焦急不安的扯着树叶子,突然听到有人戏谑的笑道:“这棵松树要不是树叶多,恐怕早就被你揪成光秃秃的了。”
柳千言心中正烦闷,听到那声音也忍不住皱眉,转了个身继续拉扯。
手突然被一把熟悉的扇子拦住了,柳千言见那玉骨扇柄,顺着往上看,愣道:“怎么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了?”陈志岩潇洒的挥开折扇,笑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我们再见面真是缘分挡都挡不住。”
“祁风呢?”柳千言看了一眼他身后。
“你不是应该多挂念一些我吗?”陈志岩有些吃醋的说:“那个臭小子使着不顺手,将他赶回去了。”
柳千言悻悻的翻了个白眼,她记挂着苻子休的事情,没有时间理会陈志岩。
“你不好奇我怎么在这儿吗?”陈志岩围着柳千言打转,努力提高存在感,“我来找兄弟喝酒,正巧遇见了你,你说巧不巧?”
“你兄弟是?”
“你不认识……”陈志岩摸了摸鼻子,“总之我看到你出现在府衙,所以想着反正一个人人生地不熟,就过来找你玩玩儿。”
柳千言突然回身看向他,“我是坐着马车来府衙的,你怎么看到我进来的?陈志岩,你又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