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元兴挠头,“三哥,既然这是真的,两个东西都在你手里,你当初为什么不把宝藏挖回来,这么大笔的数目,若真给前朝的余孽们夺了去,可就糟了。”
苻子休哂然一笑,“若是这么简单就能够找到,早就去了,那张千矶图,上面只写了一句诗词。”
苻昭文纤长的指节细细摩挲着下巴,“诗词?里面有玄机?”
苻子休摇头,这里面的玄机他参了好多年,可一点破绽也没有,看起来,不过就是一句普通的诗,难道千矶图不是这张纸?
“客程行尽太行山,又见嵩高紫翠间。料得有人山上笑,红尘如海没朱颜。”
太行山他早已经派人翻了个遍,诗词里所提到的每个地方,他都已经命人找过,只可惜这么多年以来一直一无所获。
“的确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可若不是,为什么会有这么个传闻传出来呢?三哥,你的身边看来并不安全。”
能够从一向谨慎的三哥身边偷走东西,足以见得那人的不一般,一举成功除非蛰伏已久。
苻昭文担忧的抚了抚眉间,“三哥,前朝势力一直蠢蠢欲动,你既要应付陈义钊,又要分心在剿灭前朝的事情上,多多注意身体。”
关切的话语,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四弟这张俊秀的脸,即使皱着眉头,也依然美的有些过分,忧虑不适合出现在这张脸上,苻子休心里一阵暖意,别人总说四弟有反心,可他总是不信的,这世间,倘若因为帝位,连最亲近的兄弟也不可信,那么那个位置所代表的,仅仅只剩下悲哀而已。
手里轻轻的摩挲那半截红玛瑙水滴银耳环,苻子休突然问:“这样的耳环,你们可有见过?”
红艳的玛瑙在苻子休红润的手心里静静的躺着,通身色泽鲜明光亮,仔细观察,在红色条带处可见密集排列的细小红色斑点,玛瑙被打磨成水滴形状,椭圆形底部呈花瓣形花纹,这是上好的玛瑙,苻元兴捡起来在手里看了看,“三哥,你拿着女人的耳环做什么?”
苻子休笑了笑,“这是在密室里发现的,大概是刺客取东西的时候留下的。”
一丝异样闪过苻昭文的眼底,“难道取走东西的是个女人?”
能带着这么名贵的红玛瑙,身份地位,应当不低,能够一次就取走东西的人,显然在王府里已经呆了很久了,王府之中,谁最有可能接近苻子休?谁怀着武功可以成功走出机关层层的密室?
苻元兴看见两位哥哥全都眉头紧锁的样子,一时间也没了主意,还是三哥下命令,自己去做比较好,不用动脑筋,这种弯弯绕绕的事情,他实在想不通。
想到家中刚刚出世的孩子,苻元兴便心不在焉的将耳环丢回到三哥手里,叹了口气,“三哥,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吩咐一声。我上刀山下油锅,义不容辞!”
“六弟,你也不小了,已经是当爹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般,你先回去,我且和你四哥再商量商量。”苻子休说。
苻元兴点头答应,自己留下来也帮不了什么忙,但还是不放心的看向三哥,“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找我的。”
一副不放心的口吻,那样子,生怕自己不会去找他,苻子休揉揉六弟的脑袋,点头答应,“一定的,你回去吧,三哥自有分寸。”
苻元兴这才犹犹豫豫的离开了,书房里顿时只剩下兄弟二人,苻子休再次坐下来,什么话也没有说,书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苻昭文道:“三哥,你说这次会是谁干的?是前朝余孽还是陈义钊?”
“不好说。”苻子休叹了一口气,“如今陈义钊在朝中虽然跋扈,但顾虑到王妃,还是有所收敛的,前朝余孽一直都没有什么大动作。”
这两件事情一直纠缠着他,捆绑着他的手脚。
“的确是,以前也曾搜寻到前朝余孽的踪迹,可都是一些极小股的势力,但也不可再放任纵容,若是有一天,陈义钊连自己的女儿也不顾了,那么大晟朝被前后夹击,形式更加险峻。”苻昭文叹了一口气。
“四弟,我交代给你的事情进行的顺利吗?”苻子休突然问。
苻昭文点了点头,“还算顺利,只是,陈义钊似乎有所察觉,这段时间,或许是我和太傅的动作太过频繁,三哥,我准备先把计划暂停一段时间,至于人选,我和太傅一直暗中观察着,只是最近这段时间不宜行动。”
苻子休点了点头,拍了拍苻昭文的肩膀,“这件大事就托付给你了。”
苻昭文点头,郑重其事的道:“此事事关重大,我一定不负所托,三哥,父皇的江山,我一定替你们好好守护。”
言辞凿凿,那张俊秀的脸上,却满是肃然,苻子休只觉得心内一阵激荡,一股豪气从心里洋溢而出,这是他们苻家的江山,也将由他们苻氏兄弟去守候。
打江山易,守江山难,他更不会让父亲辛苦打下的江山就此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