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王妃听出东里元柏的话中别有深意:“此女有何特别。”
“经衙内医工检查,采花贼四肢骨头尽碎。碎裂的骨头插入皮肉,淤肿不堪。听看管的衙役回报,贼人十分痛苦。”
穆王妃诧异道:“王爷是指…”
东里元柏笑了笑,却不继续这个话题:“先勿论那事。此女算得上是宸儿的救命恩人,于情于理我们应当酬谢。”
东里朝暖觉得这是见心目中的女侠的好机会:“女儿愿代阿兄前去酬谢恩人。”
“不必了,”东里元柏怎会不知道她的小算盘:“不过是白丁一个,叫宋安之去就行。”
宋安之是王府的管事,跟随东里元柏多年。
东里朝暖瘪着嘴,虽感可惜,却不敢违背东里元柏的意思。
这份“酬谢”与其说代表谢意,倒不如说是掩口费。堂堂亲王的儿子竟然被采花贼觊觎美色还被掳走,这样的事岂能传出去。
东里元柏相信朝野内的人会忌于他的身份而不乱传,剩下知情的只有那个女子,不过这样的平民用银子便可打发。
同样准备给掩口费的东里洛宸此时全然忘了许诺莫的五百两,只顾着洗净身上的臭味与污垢。
他坐在镜子前,一会闻闻头发,一会又嗅嗅身体,总觉得还有那股味道。
“来人,换掉池水,更衣沐浴。”东里洛宸恼火的吩咐。
身旁的小厮诚惶诚恐地劝阻:“小王爷的皮肤全洗红,再浴身怕是要掉皮。”
东里洛宸郁闷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纠结了良久才放弃洗澡的念头,但萦绕不去的心理错觉令他坐立不安。
“本王要的荼芜香呢?”
小厮急忙奉上一个精致玉盒。盖子只掀开一丝小缝,香味四溢,不似玫瑰的浓郁,也不似雏菊的淡香,却使人感到舒畅、惬意。
“不愧是天香坊的顶级香料,香而不俗。”东里洛宸的黑脸微微消退。
“这是自然,”小厮忙拍马屁:“天香坊的制香技艺高超,又是小王爷的外家经营,送来的熏香必是极品。”
东里洛宸没理会小厮的讨好,忙着涂抹。
新一天的日出东方预示着采花案告一段落,街头巷尾却还在议论,说的最多是勇擒贼人的英雄竟是短发女子,完全没有提及另一个受害人东里洛宸。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每个见到莫雅的人都用怀疑和求知的目光看着她。不能怪别人,只能怪莫雅那头与古代主流审美格格不入的短发太过扎眼。
当有八卦心重的人问她是不是抓贼的巾帼英雄时,莫雅很坚决的告诉那个人:不是。
别误会,莫雅没有那种“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高尚情操,她不说实话是因为采花贼归案的第二天穆王府的管事亲自上门,不仅送了三百两,还话里话外暗示不要到处宣扬那天的事。
比起没有实际作用的虚名,莫雅更稀罕实在的银子。她当场就许诺,从此不谈和采花贼案有关的任何事。
这天是孙高氏复诊的最后一天,等治疗技术结束后,吴郎中会给她再检查一次。确定没有异常,就不用再来。
看病的人有点多,等了很久才轮到孙高氏。孙高氏怕莫雅和孙骏熙待在病舍久了会沾惹病疾,于是让两人出去等。
今天他们出门时只吃了点东西,一个是正当发育,另一个是大胃王,肚子里食物早就消耗。
“小熙,我们还去吃馄饨吗?”莫雅问孙骏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