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顾恙又往水缸后头缩了缩。
“我,我是,是来这里找水瓢的。”
卫凌濯听了,把手里的水瓢一把扔进水缸,还溅起好大的水花,溅了顾恙满头满脸。
“你干什么!为什么这东西被你拿走了?”
卫凌濯看她一直在往水缸后面躲,就把灯笼收回来些。
“你一直在问问题。”
顾恙盯着黑暗中卫凌濯的影子,偷偷摸摸的抄起水瓢,在水缸里舀了一大捧水,就朝卫凌濯劈头盖脸的浇去。
卫凌濯已经听到了哗啦啦的水声,赶紧后退一步,却有些迟了,大半瓢水浇在了自己的衣服上。
顾恙黑暗中估摸着应该得手,把衣服一提,赶紧从另一边溜出了水房,飞快的跑回了沐浴的地方。
她又摸了摸水温,经过刚才出去了这大半晌,水温好歹降下去一点,不至于会烫的不敢下手,顾恙,慢慢的滑了进去,泡在水里。
热水顺着毛孔渗进肌肤,花瓣和着水汽一起飘上来,好像把整个房间都蒸香了,顾恙半靠在木桶边,眯着眼睛享受着这份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宁。
刚才,自己只套了一件长衫,就去找东西,现在回想起来,甚是不妥。不过她也没想到,凌卓,会突然出现在那里。
咦,他拿走了水瓢,是不是他也才刚沐浴完?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也洗的太快了,才刚洗完澡,就被自己泼了一身水,顾恙,心里有些小得意,也有些小不安。
过了一会儿,水渐渐变凉了,她出来换上干净的衣服,把木桶下面的木塞拔开,让脏水放出去,又把里头的花瓣一一清理出来,让整个木浴盆像没有用过一样,这才放心的抱着脏衣服回去。
走在院子里,他突然想起自己把药给了吕臻,凌卓又让自己去找他,再拿一瓶新的。
本来她是打算去,但经过水房这么一闹,把他泼成了个落汤鸡,顾恙就有些不敢去找他了,自己才捉弄完他,又去找他拿东西,还得面对面谈话,那多尴尬呀。
于是顾恙打定主意直接回房去,至于腰伤嘛,自己揉几下,明日反正要去回春堂,给吕臻看伤,顺道让老先生给自己开个药好了。
顾恙轻手轻脚的上楼梯,特别在上最后一层时,更是一步一挪,注意不发出任何声响。
不过等她拿出钥匙把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她就知道刚刚的功夫都是白费了。
因为那房门开合,发出极大的吱呀声,而这声音白天听来倒还没什么,在寂静的夜里,却好似放大了数十倍一般,震耳欲聋。
顾恙想假装无视这声音,赶紧开门要进去,隔壁却传来凌卓的声音。
“进来。”
依旧是冷冷清清,毫无感情的。
顾恙本想把心一横,就不理他,直接进去睡又能怎样?可今天不见,明天也还要见,早晚的事,而且他们还是合作关系,他要是真的生气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顾恙把脏衣服团成一团,扔进了房间,又把门带上,随后转身朝向隔壁。
她抬手正要敲门,却发现这门一推就开了,这真是在等着自己啊!
顾恙给自己打打气,状若无事地走了进去。
“你说让我来拿药,现在我来了,时辰已晚,你快给了我,我就回去了,别打扰你休息。”
卫凌濯听她语气字字谦顺有礼,内里的意思却是想赶快离开自己的房间,大有踏入是非之地的意思。
他半靠在床榻上,活动活动,自己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