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风雪的景色大多一致,不过是山河银装素裹,冰风夹雪,雨打枯枝。
两辆马车在银川雪路间飞驰,它们所行之处早已远离人烟城镇,跨行数百里,不见一户人。
荒冷寂寥。
不知行了多久,直到天色暗下来,驾得较快的那辆马车寻了一背风山崖停靠。
云妙穿着纯白色的素锦袄裙,上面落着墨色飞燕的图样,看着别有一番少女的风韵。裙边、颈边皆有细腻的绒毛保暖防风。
她率先跳下车来,轻灵的在雪地上留下一个小巧的脚印。江欲燃紧随其后,她穿了一件天水碧色的印鱼纹袄裙,和云妙站在一起,活脱脱一副动人的美人图。
车夫里里外外穿了数层夹袄,戴了一个能遮耳朵、脸颊、口鼻的露眼驱车冬帽。他们是凡人,自然比不得云妙她们自带护身气盾,能轻巧的只穿一件袄衣抵寒。
驾云妙二人这辆车的车夫解开系紧的帽子,露出口鼻来长呼了一口气,然后和云妙二人说到:“贵人们,今夜恐怕有暴风雨,赶不得路了,就在这里停一晚吧,等天亮了再走。”
呼啸的风雪像是为应证他的话,刹那间又狠厉了几分。
云妙搓了搓手,问到:“黄叔,我们离北垠雪山还有多远?”
“还远嘞,我们这几天大概赶了十分之一的路。”
“十分之一就已是这样偏僻,不知那雪山究竟有多远离人居。”江欲燃几分担忧几分期待的说到,确实,一个未知而又神秘的地方,总是让人畏惧又向往。
江欲燃所说的正是云妙忧心的,若是突然出现什么意外,在深山孤谷之中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黄叔没多说什么,在雪地上铺了一块铁板,然后开始生火。
这时,后面的一辆马车也到了。李长圭跳下车来,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这几日一直在马车上赶路,他都快要憋坏了。他穿了一件黑虎皮纹的长袄,这条长袄是云妙在寒风渡给他买的,很是保暖。
诸葛霸本身就像个肥团子,他又怕冷穿得厚,这下更圆了,像是踹他一脚他就能一骨碌滚一路。这肥团子缩在候風身后,颤颤巍巍,模样庞大且弱小。
云妙看了看三人,问到:“承颜怎么没下来?该不会是被袭了风寒吧。”本来计划的是温承颜坐她们这辆马车,但是不知为何他执意要去李长圭他们那辆,现在又迟迟不下车,实在古怪。
江欲燃似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笑,“我去看看他。”
她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里走着,短短十几米的路,硬是走了两倍的时间。近了,她冲驾车的胡叔一笑,胡叔会意的离开了马车。
“温承颜!”江欲燃忽的拉开车门,气势汹汹的,倒像个女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