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河面上的舰船开始调头了。”房玄龄一直都在留意着河面上的动静。
此时岸上的其他人也有不少人发现了异常,可惜三位主官,一个还在船上,岸上的两位装聋作哑,下头人一时间也摸不清头脑,最后眼睁睁看着河面上的三艘舰船,顺流而下消失在夜色中。
一直到看不见船上火把的光亮,李秀宁这才收回视线,自始至终,都没有人提出来要带她走,显然是希望她继续留在大宁。
“待我换一身衣裳,就由你们二人押送我去见皇上吧!”李秀宁不知不觉,已经改变了称呼,不再称呼姜万钧为“宁皇”。
“殿下,放尉迟敬德等人离开是我们的决定,与殿下无关。等下军中便会启动应急机制,一面向上级汇报,一面接管军队。所以‘押送’殿下的任务,我和克明可能无能为力了。”
“哼!皇上之前还夸下海口说军中的管理体系多么的完善,我看也就是那么回事吧。”李秀宁一脸傲娇道。
房玄龄有点脸红,这事还真不能怪皇上,军中三位主官一起“变节”,再完善的体系也无能为力啊!既要保证战时军中主官的权威性,又要具备纠错的机制,那就必须做出取舍。
其实说白了,宁军的这一套体系,根本就不是给不值得信任的人准备的,所以皇上不可能像防贼一样防备着军中的将领。
不过话说回来,李秀宁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是我等辜负了圣上的信任……”杜如晦这会儿已经恢复了冷静。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觉,其实处在现在这个位子上,他无论怎么做都是错的。
真要追根溯源,是皇上错了,皇上不该将他们放在现在这个位置上。
但于公于私,他们都不能怪皇上。
倘若皇上换一个人负责这里的事,李世民断然没有逃走的可能,甚至很可能在八牛弩的一轮齐射中葬身水底。
那是他们希望看到的吗?
月光下,李世民站在甲板上,脸上难掩心中的激动。
尉迟敬德和柴绍两人均得到了重赏,他一开始都没想到会如此顺利。
当然,他清楚,这里边房玄龄和杜如晦,还有李秀宁都是出了大力的,否则光凭柴绍这个接应,李世民绝对逃不出来。
只是冷静下来后的李世民又有些想不通了,姜万钧将难民安置地点设在了洛水的下游,还安排了房玄龄,杜如晦,尉迟敬德三人负责,这是不是太巧了?
有那么一瞬间,李世民甚至怀疑自己内部出现了叛徒,可他的具体计划知道的人很少,尉迟敬德也是在见到柴绍后才知道的。
“敬德,你在长安这两年多,一定增长了不少见识,不如坐下来与朕说一说。”李世民现在内心滚烫,恨不能立即飞到辽东,然后开始打造他理想中的大唐。
可是现在急也没有用,此去辽东山高路远水长……
“陛下,臣这两年多,一直在大宁军中效力,对外头的事了解的不多。”尉迟敬德谦虚道。
他现在还有些摸不准状况,裴寂,封德彝,窦抗这些人都跟听话的小学生似的,乖乖坐在那,还有太上皇,端着茶碗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祭奠“逝去的青春”。
“无妨,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朕也想打造一支像宁军那样的精锐。”李世民每每想到那支无敌之师,身子都忍不住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