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之婳脸红了红。
喜鹊瞪了大力一眼道:“还有没有规矩了,连主子都敢打趣。”
大力扁了扁嘴,委屈巴巴的瞧着宴之婳。
宴之婳失笑道:“好啦,喜鹊,你有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
喜鹊不会对宴之婳如何,瞪了大力一眼。
宴之婳打开信,就见君昭在问她到护国寺可否习惯,叮嘱她要好好照顾自己,又说他一个人在府里何等可怜,让她早些回去。
宴之婳看得心里甜滋滋的,把信来回瞧了好几遍,也给君昭写了回信,心中还提到了在护国寺看到白梵义诊的事情。
晚些时候,乐珍就被大力领着到了后山别院这边,因为顾及着男女有别,白梵并未随乐一道过来,而是乐珍自己过来的。
乐珍如今是女扮男装以药童的身份跟在白梵身边的,童嬷嬷见大力领着个俊俏的小郎君来找宴之婳,登时脸就黑了。
大力求生欲极强的道:“嬷嬷,这不是公子,是姑娘。”
乐珍已经见到了宴之婳,笑得一脸明媚的跟宴之婳行礼:“太子妃娘娘,好久不见啊!”
宴之婳再见到乐珍也是很高兴:“是好久不见,快过来坐一会儿,你今天忙了一天想必也是累着了。”
童嬷嬷听见乐珍的声音,才确定对方是个姑娘。
乐珍豪爽的在宴之婳身旁坐下,大大咧咧的道:“倒不是特别累,之前在江湖行走的时候可不这辛苦。”不过,也自由,她更喜欢以前的生活。
“我以前没有来京都的时候,以为京都繁华处处都是有钱人,来了京都才发现,哪里都是有穷人的。”她一脸不忍的感叹。
宴之婳亦是感叹:“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以前在深闺也不知外面的世界是这般模样,眼睛就只看得到那四方天,也是此番南下,和今天路过护国寺门口,才知道原来有许多的人连看病都不能。”
“不过我却终究不如你们,你们看到有人治不起病,便去给人治病,我看到穷人却是无能为力。”她虽然有财,却不知道该如何帮他们,有心无力。
乐珍目光灼灼的看着宴之婳:“太子妃的意思是,也想帮一帮那些穷苦人家的人?”
“这是自然。”宴之婳真心的道。
乐珍一击掌:“我与师兄虽然有一身手艺,但无奈囊中羞涩,也只能给人看诊,却不能给人赠药,许多的人没钱看诊,更没钱抓药,为此我与师兄困恼不已,娘娘若是有心,不如给我们一些银钱。”
宴之婳大方的道:“你们需要多少?”
乐珍想了想道:“娘娘您有多少?”
童嬷嬷见着这事情发展得有些不对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姑娘一来就想骗娘娘的银子,当即就要开口说什么,宴之婳却已经先开口道:“看你需要多少,不够我去筹。”
乐珍一咬牙道:“两万两。”虽然有点多,但宴之婳是太子妃,宴之婳没有这么多银子,君昭总有吧!
宴之婳还以为乐珍要多少巨款,却只是两万两而已,当即就让喜鹊去拿了三万两银票给乐珍。
乐珍看着宴之婳都不带手软的,喜鹊分分钟就把银票取出来了,深深的感受到了师父当时为什么痛恨这些官宦人家了。
这些钱对这些人来说就是个数字,但却可以救活许多许多的人。
宴之婳看着乐珍的样子,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好奇的问:“这些银子,可以救活多少人?”
乐珍没有说具体的人数,只是同她道:“许多穷苦人家,连风寒药都买不起,一个风寒就会要命,他们根本就不敢生病。”
宴之婳闻言,叹息了一声,同乐珍道:“后面不够用,在来找我。”
她没办法直接做些什么,但能帮一帮人也是极好的。
送走乐珍之后,童嬷嬷瞧见宴之婳愁眉苦脸的样子,劝慰道:“娘娘心善,但也不应该这样把银子给人了。”她已经从喜鹊那边知道这个乐珍的来历了。
做好事的是那二人,娘娘给了银钱却半点名声都没有。
童嬷嬷自小是这般培养长大的,万事都是考虑着如何利益最大化。
宴之婳却是道:“嬷嬷,他们救治的,也是殿下的子民呀!我虽然才华不及十五姐姐,却也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理,也知道若是太多的百姓过的不好,这天下就容易乱。”
“名虽然重要,但旁的东西也重要。”
童嬷嬷虽然觉得宴之婳言之有理,但还是觉得宴之婳被坑了。
乐珍那边欢欢喜喜的拿着三万两银票去找白梵,白梵知道这是宴之婳给的之后,想了想道:“我让殿下在街上去买个药铺,把药铺设为义堂,就说太子妃娘娘路过护国寺,见有许多人买不起药,随开了这义堂,但凡拿了我的方子去抓药的,都可以分文不收。”
乐珍含笑道:“若是这般,师兄这名,可就要打折扣了。”
白梵苦笑着道:“我并不贪名,珍儿最应当知晓。”
乐珍红了红眼眶,哭着笑了,点了点头。
宴之婳还完全不知道这些事情,安心的在护国寺呆着,只是每天金嬷嬷都要来给她把平安脉,弄得她觉得有些奇怪。
但想着或许是皇后的规矩,也就没有管。
宴之婳在护国寺呆了第十天的时候,金嬷嬷照例去给宴之婳把脉,把着把着,金嬷嬷脸上的笑容就逐渐扩大,最后喜极而泣。
童嬷嬷瞧着金嬷嬷的样子,激动的拉住金嬷嬷的手道:“姐姐,太子妃这是……”
金嬷嬷点了点头,于是童嬷嬷也跟着哭了起来。
宴之婳几人一脸懵的看着素来规矩、讲究礼仪的两位相拥而泣的嬷嬷。
宴之婳呆呆的开口:“嬷嬷,我这是怎么了,你们哭什么?”
金嬷嬷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立即道:“老奴要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娘娘,说完也就脚步生风的跑了。”
宴之婳就更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