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那还是九十年代末。
九八年春节，里第一批出去务工的农民工回里过年，刘山还是一名看风水的学徒，在茅师眼底，其实早已媳妇熬成婆，独自出师不是问题的。
这年春节和往年一样，热热闹闹，喜气洋洋，家家户户置办年货，裁新衣，贴对联，包饺子，放鞭炮，吃年夜饭，串门，闹元宵唯一不同的是，那些去城里务工回来的男人们穿得格外的洋气，而且说话里带的词都特别的新鲜，连抽的烟都是山里没见过的牌子，放嘴里，的确档次不一样，最主要的是，年货制备得特别丰盛，大年年三十聚在一块，老哥几个围着火炉吹吹牛，扯扯闲话，刘山才发现了门道，听那些人吹，外面世界有多么好，钱多么好挣
那天回去，刘山躺在床怎么也睡不着，或许是因为学徒数载，眼看年龄也老大不小了，一没钱，二连个婆姨都没有，总感觉挺悲哀的，倒是有种想放弃这行业，出去闯一番的冲动。
翻来覆去的思考了一晚，第二天他都准备跟外出务工的二叔说一下自己的情况，让带着出远门也淘淘金，起码一年回来，兜里能剩下几个洋子，回头置办一些嫁妆，将那个心人迎娶回家。
杨明听着，忍不住打断了，“在茅阿姨，之前你还喜欢过别的女孩”
刘山摇了摇脑袋，没有回答杨明的话，继续说。
杨明也老老实实的蹲着，盯着刘山的眼睛，竖着耳朵听了起来。
那天晚，刮起了白毛风，风里夹杂着鹅毛大雪，铺天盖地，第二天一醒来，连门都踹不开，后山的树木都被压断了，雪却停了，外面下一百，茫茫一片。
刘山都下定了决心，裹着毬子衣，在雪地里，推开城里务工二叔家门的时候，二叔隔壁酒坊的陈二傻却先把他唤住了，说让送两瓶老白干白酒去头岭口。
头岭子是茅师傅家，挑着黄色旗帜的二傻酒馆子才是真正的口，然而茅师傅家离着这里有几里路，得沿着口，往横排岭走一段，在那山的领口，只是里外，跟邻人解释不清详细地址，揶揄的统称某某头，到了再问路便是。
刘山这几年跟着茅师傅虽然没挣到钱，但是从来也没饿过，师傅的话，刘山言听计从，深的茅师傅的喜爱自然不用说，平时茅师傅手头一旦有些闲钱，总会搁一些到头陈二傻那里，陈二傻每逢遇到刘山，一定会将打好的酒递给刘山，让他带给茅师傅。
去茅师傅家刘山的心情总是复杂的，为什么
跟茅师傅本人没有关系，至关重要的还是茅师傅那个女儿，茅嫣。
说到这里，茅山哽咽了，杨明像是听故事一样，突然断了，让他想催促
望着这个眼眶里湿透了的男人，杨明并没有去催，却跟着一起沉寂在往年岁月了，大概过了一会儿，刘山从兜里掏出一包香烟，是红盒子华，软，他递给杨明一支，自己叼在嘴边，望着远处的无尽的黑暗
杨明傻傻的捏着烟，蹲在地，盯着刘山忘记了点燃。
刘山咳嗽了一声，点燃烟，吸了一口，吐出白色烟卷，将手搭在腿，缓缓的续了起来。
茅师傅女儿茅嫣和刘山早在一年前私底下交往了，记得是那个花枝乱颤的春天，茅嫣十八，刘山二十四五，两人背着茅师在闺房里把衣服脱了，睡在了一张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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