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跟楚啸威面对面,下巴微扬,眼神飘向其他地方,刻意避免跟他对视。
他的目光过于凌厉,她知道只要稍稍对上,就得败下阵来。
所以,眼不见心不烦。
楚啸威一动不动,抽着烟观察着她。
就算此时是上门做客,卢家父母就在二楼,可他强大的气场依旧让这里成为了他的主场,让原本应该是主人的卢宋坐立难安。
卢宋一直安静的坐着,没有先开口的意思。
而楚啸威也安静的坐着,目光灼灼盯着她,等待她先开口。
想起大前天晚上参加鼎俊婚宴时俩人还如胶似漆,可如今面对面却没有话说,安静的客厅只剩下尴尬,这让人挺难受的。
卢宋一直盼望着时间能够赶紧过去,他赶紧回家。
可是偏偏时间是最不收人控制的。
良久后。
她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看一眼,半个小时已经过去了,此时9点20。
俩人在三十分钟的时间,啥事都没干,就坐着大眼瞪小眼。
有什么意思呢你说!
她抬眸看向他,正好跟楚啸威对视上。
瞬间就被他冷鸷的眼神盯的毛毛的。
她鼓起勇气,先开口道,“你还来干什么?”
楚啸威依旧没说话。
抬手再次往嘴里送一口烟,人烟雾从嘴里鼻孔喷出,好像是他心里的怒气一样,浓郁且激烈。
卢宋又说,“你有什么话就说,没话就可以走了!”
楚啸威依旧不动,瞳孔收缩,眼神眯了眯。
这女人,惯得真是不像样。
她真认为站起来拍拍屁股就可以走的干干净净。
不需要向他交代,也不需要他同意?
天真的可以。
卢宋被他盯得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
又过了十分钟,她实在受不了了,从沙发上站起来,“你走吧,我要去睡了!”
楚啸威还是没说话,脸黑的更严重了。
卢宋见状,只得转身从楼上走。
就算锋芒在背,就算她心里也忐忑,可他都不说话,她也不知道坐那儿还有什么意义!
卢宋以为楚啸威会叫住她,哪怕她真的决定分手了,她还是希望楚啸威能叫住她。
可能人都有这种贱性,就喜欢别人巴着自己。
可是,没有。
卢宋缓缓的来到了三楼,可是客厅里依旧没有声音。
她闭了闭眼。
好吧,也不能再有奢望了。
本来也想着离开的,还想着让人叫住她干什么呢?
就算他劝她,她能听吗?
以她这么倔强的性格,不也是不可能的事儿!
那还多此一举干嘛呢?
卢宋理智的想着,可还是很伤心,眼眶不知不觉的便红了起来。
以至于进入房间一关门,眼泪就像发着光的钻石,直直的从眼眶掉落。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除了小时候哭过,长大后还真没这么爱哭过!
怎么一碰到他,就这么爱哭。
这个软弱的、多愁善感的、自卑自恋的卢宋真是太讨厌了!
卢宋走到自己的床边,坐在地毯上,再也忍不住。
她的手臂搭在膝盖上,掩住了脸,任眼泪决堤。
小肩膀跟随哭泣声一动一动,好像多年的委屈一朝倾泻,怎么也止不住。
十分钟后。
站在门口的楚啸威听到她房中的动静一直未停,便打开门,出口道,“哭什么哭?”
低沉的男声飘荡在欧式的公主房内。
卢宋正在崩溃中,还以为是幻觉。
她鼻涕眼泪横流,猛然抬起头。
楚啸威高大的身影就站在门口,粗壮的大手还搭在她的门上。
卢宋急忙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脸,哽咽的朝他质问,“谁让你进来的?”
大晚上,硬闯闺房,还是在卢家,他的胆子还不小!
卢宋想着自己爸妈就在楼下呢,他就这么上来,很不妥!
便站起身,眼泪再次掉落着厉喝,“你出去!”
她爸妈还不知道怎么想!
可楚啸威不但没有出去,反倒直接走进了屋内,关上门。
“喊!继续喊!”楚啸威脱了自己一直穿着夹克外套,瞪着她厉喝道,“你爸妈就在楼下,大晚上的,喊的所有人都别睡觉!”
他边走边把外套扔在她的床尾凳上,脱了鞋踩在她窗前的白色地毯上,走到她的身边。
“你也知道大晚上的,谁让你进我房间的?”卢宋的声音小了也一些,陈述着,“我跟你没关系了!”
楚啸威直接坐在了她的床边,看着她靓丽的侧影,数落着,“就凭两张卡?”
“对,”卢宋侧头,眼泪汪汪的凝视他,“里面有十几万,我把该还你的都还你!”
楚啸威不客气,坐在她的床上严肃的好像老师一样。
反观卢宋,站在一旁,哭的稀里哗啦,好像犯错的学生一样。
楚啸威看着她,评价道,“天真!”
“你说什么?”
卢宋难以置信,他居然骂她天真?
楚啸威语气非常冲的重复道,“老子他妈说你天真.........”
“......”
卢宋眼中的钻石一颗接着一颗的掉。
哪怕此时眼睛、鼻头哭的红红的,小可怜的样子任谁都会心软。
可楚啸威却依旧没有触动,硬心肠的教训道,“你以为咱俩之间只有金钱?”
卢宋打了一个哭隔,心里难过的要死,“不然呢?”
她真的感觉自己离开他是对的,自己哭成这样,他都无动于衷。
其实他也不怎么喜欢她!
楚啸威质问,“把老子当什么了?”
“......”
卢宋的肩膀一颠一颠,哭的不能自已。
可楚啸威无动于衷,任由她的胸腔一起一伏,哭的像个孩子!
“我明摆着告诉你卢宋,愿意养着你哄着你是想娶你当老婆,既然你想分手,那行,咱俩算算账!”
“......”
卢宋更加难以置信,眼泪噙在眼眶里,掉也不是,不掉也不是。
他说愿意养着她哄着她是想娶她当老婆。
可还说分手了就像把以前的帐算清楚。
卢宋都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应该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