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和令月几乎长得是一模一样,唯独有一点,只有极为亲近的人才知晓。
那就是七月是双眼皮,而令月却是一只双,一只单。
对望间,兰溪已是瞧见了眯眼笑的人,右眼的眼皮是单,当下心中已有数,虽然一直很有信心,但直到这一刻,一颗心才算彻底落到了实处,七月和令月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交换了,去时是七月,回来时便已是令月了。
而且,仔细一琢磨方才令月所说的话,兰溪的心房突然不争气地极速跃动了两下,“可是爷那里有消息传回了?”
令月看这架势,在将一切告知之前,夫人怕也是难以安下心来喝这个酸梅汤了。索性便也将汤碗先是放下,然后,点了点头,“爷已是将北狄军大挫,正在回京的路上。夫人早前让长风送出的信,正好让他在半路上就见着了,奴婢估摸着爷怕是已经快马加鞭在往回赶了。”
听到这个消息,兰溪真是无法不喜,他可算是回来了。只要他回来了,她也才算是有主心骨了,无论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她都无惧。
“另外,长风让我告诉夫人,齐王那里也有好消息。齐王说服了平王身后的平城傅氏,让他们弃暗投明了。平王的粮草兵器,皆是傅家所供,如今傅家阵前倒戈,平王措手不及,被齐王与傅家里应外合打了个兵败如山倒。平王身受重伤,如今已经是带着他的残部,连老巢平城也回不得,直逃到深山中去了。”令月说起这战事,那也是眉飞色舞。
兰溪却是凤目轻闪,早先师兄便与舅舅商议好了这出反间计,舅舅这才冒险只身返回平城,为的便是策反平城傅氏,在关键时候拆了平王的台,给他致命一击,为齐王立下不世之功。
如今,这反间计是成了,这功劳自然也是尽数落在了齐王的头上。本来正常情况下,这齐王打败了叛军,这储君之位已是十拿九稳。奈何,如今的情况却是有变,一切,都不好说了。
“我的信可有送到齐王手中?”
令月点了点头。
兰溪轻吁一口气,手轻轻抚着隆起的小腹,圣上病危的消息,她是已经告知了,其他的,如今已非她能左右,时也,命也,就看老天爷的安排了。至于她,只盼着能在这场动荡里护住她的孩子,全身而退,如此而已。
因着知晓耿熙吾正往京城回来,兰溪的心便要安了好些,虽然,她也知道,这样的安定都只是短暂的。
果然,不过隔了一日,令月又求了守着殿门的侍卫让她去一趟御厨房。回来的人,却变成了七月。
七月带来了一个了不得的大消息。
“侯爷让奴婢知会夫人,这两日安王和贾家动作频频,也许就要有大动作了,到时,宫中必然会乱起来。到时,侯爷那里会派出人,与长风他们一起,趁乱先将夫人带出宫去,夫人要做好准备,随时都有可能。”
这是说安王和贾家要剑走偏锋,逼宫的意思?兰溪听得心中一惊,只是转念却又觉得这也没什么好意外的。安王自认嫡长,又有贾家这么强大的外家做后盾,即便这些年圣上一直没有吐口,他也一直将储君之位当成自己的囊中之物。这回自请出征,也不过就是为了挣得些军功,让朝里那些反对的声音,无从反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