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熙凯作为子孙,显然比耿熙吾要称职些。至少,新婚头一天,他带着新婚妻子到耿老夫人的松荣堂请安要比彼时的耿熙吾积极许多。
鉴于耿熙吾和兰溪这对兄嫂在青萍居慢条斯理用过了早膳才到,所以到得有些晚,沈氏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上座的耿老夫人已经笑道,“昨日便说要给你的两个弟妹寻件好的见面礼,来得这样迟,想必是寻得精心了?”
耿老夫人摆明了是为耿四夫妻俩开脱,偏生她是长辈,靖北侯又最是敬重老母亲,无论如何也容不得沈氏当众忤逆。沈氏心有不甘,却也只得生生压下,登时如同吞了一只苍蝇一般的恶心。
兰溪自然知道耿老夫人的用意,她原本倒是无惧于沈氏找茬,但老人家的好意却还是要领的,连忙笑着应道,“这礼物找时确实费了些功夫,起初也是满意的,可是如今见两位弟妹都是这般姿容靓丽,又乖巧可人的模样,孙媳又觉得有些苦恼了,这礼物怕是配不上两位弟妹这般人物的。”
兰溪这话说得极是巧,自然是逗得耿老夫人开怀不已。镇西侯夫人、上官氏并余氏婆媳三个也是乐呵呵地笑,就是赵氏也不由莞尔了一回。
只沈氏与小沈氏两个,一个一口浊气被堵在心口,另一个撇了撇嘴角,想着什么世家女子,书香门第,不带这么耍嘴皮子,讨人欢心的。
偏生耿老夫人不管对沈氏如何,耿熙凯却是实打实是她的孙子,所以耿熙凯娶亲,她心里自然也是高兴,兰溪这话却正好是她爱听的,“你这促狭的性子,说得你两个弟妹都不好意思了。我可还记得前不久,你与老四成亲那会儿,是你二嫂子打趣你来着,这才多大会儿工夫,你就尽数还到你弟妹们身上去了。”
“祖母这话说得,我今日说的可都是大实话,就如那时二嫂说的也是大实话一样,我虽不好意思,但也只得坦然受了。两位弟妹自然也是如此。”
“你……你这张嘴哟!不带这么夸你自己的!”耿老夫人又是笑得前仰后合。
众人说笑了一回,倒是冲谈了一些方才他们夫妻两个进来之前,这花厅里莫名有些僵滞的气氛。其实这不难猜,定是与昨夜的事有些关系,不过兰溪却也不是想着为沈氏婆媳俩解围,不过是看着耿老夫人和靖北侯的面子罢了,没得大喜的日子还要长辈受气。
但她这个情,不说耿老夫人和靖北侯,就是耿熙凯也对她递来一个感激的眼色,感念在心。
这些,兰溪倒也不是太在意就是了。
而显然方才耿老夫人和靖北侯的态度都表得分明,所以沈氏和沈燕疏虽是表情不太好,到底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认亲礼顺顺当当地完成了。
耿熙吾说是衙门里还有事,便径自走了。而靖北侯却领了自己一府的人回了靖北侯府。方才已是厮见了一番,此番兰溪猜着靖北侯怕是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