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她那无缘的婆婆所作的画几乎都随着她陪葬了,靖北侯书房里那一幅就是剩下的唯一一幅,想必是靖北侯特意留下做念想的,兰溪很是失望了一回。』』
但很快却又转而将注意力放在了她自己临摹的这一幅上,隐约觉得还有哪里不一样,便仔细研究起来。
刚好,长庆回来,好似有要事与耿熙吾回禀,他们便又一道出去了。他的这些正事,除非他主动提起,兰溪一般甚少过问,他一走,她倒是可以专心于画上了。而兰溪一旦作起画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待得终于将画又重新润色了一回时,她抬起头来,才觉得窗外已是夕阳西下的时辰。一直垂着头,脖子酸疼的厉害,她轻轻转动了一下,不经意便瞧见窗边软榻上,耿熙吾不知何时回来的,正沉默地坐着,敛目垂头,好似在想什么事,眉心轻打了一个褶。
兰溪走上前,矮几上的茶壶触手温温的,怕是刚才盈风悄悄来换过的,只是自己太专注了,竟是半点儿没有察觉,一如她也丝毫没有注意到耿熙吾是何时去而复返的一样。
兰溪取了只茶杯,倒了一杯热茶递给耿熙吾,一边轻声笑道,“一杯热茶,买夫君的心事,这笔买卖,可做得?”
耿熙吾回过神来,牵了牵嘴角,“夫人倒是会做买卖得很。”说罢,已是接过那杯茶,水温刚好,仰头便是饮尽,豪迈得倒好似是喝酒一般。
兰溪翘起嘴角,“银货两讫,我的茶夫君可是已经喝了,那你这心事也该交付了吧?”说着,还笑呵呵向他摊开一只手来,俏皮地眨了眨眼。
耿熙吾被她逗得舒展开眉心的褶子,望着递到跟前,摊开的白嫩掌心,目光一闪,却是出手快如闪电,将她的手一包,再顺势一拉,下一刻,人便已在他的怀里,回头对着怀里冲着他又羞又恼瞪眼的人儿笑道,“这买卖可也要讨价还价的,爷的心思可不只值一杯茶的价钱。加上这样,还差不多。”
兰溪鼓了鼓腮帮子,哼道,“那现下可以说了?”
耿熙吾捏了捏她的脸,这才在她生气前正了正脸色,却是问她道,“阿卿,你那个梦里……说到真武三十八年?”
兰溪眉心狐疑地一蹙,继而点了点头,“是啊!怎么了?”
耿熙吾好不容易舒展开来的眉心又是一攒,“也就是说,不出意外的话,圣上还有九年的春秋。”
兰溪还是点头,但心里疑虑却是更深了。他到底想说什么?
耿熙吾沉吟了片刻,这才转向兰溪道,“你可还记得,当日我们在天目山中寻到的东西?”
兰溪挑眉,记得!当然记得!“你说的,是那处‘渴龙饮水’的风水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