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懿旨自然不是无的放矢,当中深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过,她不想重复前世的命运,这三人,便谁也不会嫁。
不过,如今与前世却又有不同,父亲得圣上看重,她又是父亲甚为看重的嫡女,只这一层,那几位皇孙贵胄便不可能轻易放过她。哪怕是她貌丑无盐,哪怕她表现得再差,只这一条,便足以比过其他贵女的千万好处。自贬自己,只怕也难以全身而退,只怕落在太后娘娘的眼里,反而成了把柄,让她不喜,进而对整个兰家有了想法,那就不好了。
如今,一时间,她也想不出法子,明日躲不过,不能不去,但明日却不可能定下,那么,她就还有时间,有机会,慢慢地扭转一切。
所以,她不是不急,只是,不能让自己急,越是这个时候,她越得冷静,比往常任何的时候,都要冷静。
恍惚间,门外似乎有声音,下一刻,便听着门外芳草扬声道,“姑娘,宝贵来了。”
宝贵来了?这个时候?兰溪恍惚了一下,醒过神来,连忙趿拉了屋内穿的软鞋,出了碧纱橱。迎面一个团团笑脸着的小子,果真是宝贵呢,见着兰溪,宝贵便作了个揖,笑呵呵道,“给姑娘拜个早年了,姑娘过年好!”
见宝贵笑呵呵的模样,兰溪原本有些紧跳的心平缓下来,笑道,“就你机灵,这早年确实早了些,这还是除夕夜呢。”不过话虽这么说,边上盈风已经极有眼色地奉上了一个厚厚的红封,喜得宝贵又是吉祥话不要钱般,一说一大串。
“这么晚了,你干什么来了?可是师父有什么事?”吉祥话听入了耳,兰溪面上也展了笑,但却没忘正事,虽然看宝贵的样子,应是没什么大事的。
“小的是代先生给姑娘送压岁钱来了。”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两只鼓囊囊的红底遍地金金线绣福袋,恭敬地递给兰溪,兰溪接过后,袖在手中看了看,宝贵便连忙道,“有一只是四爷给的。还是从南边儿回来的时候,便预备好了的。”
兰溪将两只福袋捧在手里,心中又涩偏又暖。
“先生说,知道姑娘明日要进宫,就不用过去榆树胡同给他拜年了,他也正好乐得轻松,四处访友。这两袋压岁钱,四爷的那袋同往常一样,没啥新意,都是金豆子,他的那袋,是银花生的锞子,明日进宫正好拿来赏人。宫里不比别的地方,那是见惯了富贵的地方,让姑娘大方些,千万别小家子气了。”宝贵学舌,将6詹交代的话一一道来,兰溪听得嘴角勾起,果真是师父的口气。“还有,最开始先生本来是看中了一个银葫芦的锞子式样,谁知三老爷也看上了,这式样重了不好,他们两人都想用那式样,偏谁也不肯相让,最后没办法,只得谁也甭用了。先生改用了银花生,至于三老爷那儿,先生交代姑娘帮他看着,明日三老爷给的压岁钱若是用了银葫芦,便悄悄告诉他,他可是要来算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