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老太太大寿,兰府宾客云集,席开八十桌,座无虚席。』满桌珍馐,觥筹交错,宴罢,宾主尽欢。
6续有人告辞,安王、齐王、平王世子打头,两位侯夫人随后。
要送贵客,差不多阖府相送,平王世子含有深意的目光扫了过来,兰溪却半点儿未见,她忙着应付娇花的依依不舍。
“兰五妹妹……”这称呼进展得真快。“……待得年后,有机会约了妹妹一道出游叙话,妹妹可不许推辞……”
兰溪很体谅她,惦记着别人嘴里的骨头,还得为了这根骨头跟这个“别人”一见如故,虚以委蛇,强作亲近,忒不容易。于是,她微笑作答,不亲不近恰恰好,含笑红了脸,低垂了头,又是腼腆,又是欢喜,为着诚挚的邀请。乖巧没个性的木头美人,她得让人失望,“能否出府还得请示长辈。”
细眉墨眼含笑,眼底却很快掠过一抹不屑,沈燕疏仍是依依不舍,扯了兰溪的手,不小心瞄到衣袖里一点鲜红似血,指下一顿,眸底幽光暗掠,“到时会送帖子过来,妹妹千万记得赴约。”
依依不舍终得走,眼看着载着贵客的马车徐徐驶离,兰府众人往回走。
兰溪嘴角的笑容有些}人,“流烟,我的骨头被别的狗惦记上了,这狗固然有错,这骨头怕也脱不了干系吧?”
流烟被一串狗和骨头绕得有些晕,“姑娘在说什么?”
“本以为这根骨头有臭味掩盖,无人问津,却不想还有别人识货。只能说,这根骨头本身太香,有错!”兰溪红唇里,紧咬的两排牙闪耀出亮惨惨的白光,有些}人。
远在千里之外的某根骨头鼻头一痒,“阿嚏”了一声。
马上有人凑上前来,络腮胡,莽汉子,一脸关心掩盖不住的幸灾乐祸,“爷,伤了一回,身子虚了,扛不住了,着凉受寒了?”
“你很闲?”揉了揉痒的鼻头,厉眸回瞥,杀气腾腾。
“不,我一点儿都不闲,闲的该是长风。”他每日督促士兵操练,累得像条狗,某位卫指挥佥事比他倒还闲些,不过,他不傻,自然不会跟上官探讨自己很忙,上官很闲的话题,手指一个曲转,指向后方,“很闲的是长风。”
身后偷笑的某人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在那双厉眸回转,杀气腾腾扫过来的前一刹那,很快正了自己的神色,清清喉咙道,“依属下来看,爷这不是着凉了,而是有人在想爷了。”
杀气还未弥漫开来,便微微一滞,转而柔和了好些,“将长柔送走了?”
“送走了。驿站都已备妥了快马,长柔很快就能回到京城了,有她在五姑娘身边,爷也能安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