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细想,哪个当母亲的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去了。陛下当年根基未稳,一边费心费力稳定朝堂,一边广召天下义士给你做法,当真不容易。
“再者,殿下以为,以身为符是多简单的事情吗?齐将军尚且要等月圆之日才能施法,你身体羸弱成这般,我想不等施法,你就扛不住了。
“还有,殿下一心想为齐将军做些什么,却没有站在他的立场去想这件事。齐将军封印风之谷,尚且有机会等到我等去救他,殿下若是去了,只怕有去无回。真若那般,齐将军岂不是自责内疚一辈子?
“他堂堂大炎国镇国公,如何能接受殿下一个女子这般性命想托,想来要一辈子不安的。
“况且,到时候天下人都知道,花国长公主心甘情愿为齐慎付出生命,会如何看待陛下,会如何看待花国子民?都言花国女儿铮铮傲骨,不将男子奉如家主。殿下此举,叫花国女儿如何自处?想来陛下阻拦,并不是完全为了殿下,也是为了花国。”
北月这番话说完,反倒叫花泽哑口无言。
她也不是没想过这些,只是,情至深处,不愿去想。
此时借了北月的嘴说出来,剖析一番,竟真的不敢再想。
一时,花泽垂眸盯着面前的茶杯,无言以对。
北月饮尽了面前的茶,便起身,“殿下一番美意,小女心领了。今日殿下着实叫小女开了眼界,在此谢过殿下。”
说着行了个礼,起身时又道:“陛下将锻造的星符给了我,小女断不会辜负陛下好意。来日将镇国公救出,我定会告知他是陛下与殿下帮助才能成的。请殿下,一定等着那日,莫要再说些丧气话,做些丧气事了。”
北月盯着花泽,言外之意,她们都明白。
花泽啊,一定要等齐慎回来,说不定,你们前缘未了,还有后续呢。
花泽眼眶渐渐红了,她一手抚在胸口,缓慢的点了点头。
北月的一番话,叫她不震惊是假的。
她们谁都没有说一个情字,却都明白了。
北月撩起长裾,“小女告退,万望殿下保重。”
说罢,便一行三人头也不回的出了瑞麟宫。
烈日当空,北月沿着来时的路回去,心里有一丝感动。
花国,不枉此行。
随后又去见了花行渐,将在瑞麟宫的一番事原原本本的告知了她。
其实,就算北月不说,花泽身边的人也会前来禀报,花行渐怎么都会知道的,北月不过是为表诚意。
花行渐意外于,北月竟然能抵挡住直接将花泽送去花之谷这个简单方法的诱惑。
她其实早就做好了准备,若是北月真的那样做,她定会阻拦到底。
没成想,北月竟然还帮她劝退了花泽。
而北月看来,花泽心悦齐慎这件事,花行渐定是心里清楚的。
花泽二十岁的年纪尚未婚配,若不是花行渐默许,怕是也不会如此。
故而,北月是想促成这件好事的。
至于到时候齐慎答应不答应,就不是她能操心的了。
也不过个把时辰的工夫,焦大也到了宫里,他是领旨来给北月做法杖的。
焦大这个师傅名扬天下,如今已经到了古稀之龄,胖乎乎的,健步如飞,声音洪亮,全然不像个老年人。
宫里自然是不能做,焦大还是叫北月去他徒弟的铺子里,到时候两人一同商量。
订好了时间,焦大便先走了。
花行渐留北月在宫里用午膳,被北月婉拒。
说实在的,她与花行渐第一次见面,勉强能客气客气,实在还没到能留下用膳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