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紫骑着一匹棕色的马,扬鞭而来。
特地让马跑到温孤齐面前,高高在上地看着她,语有威胁之意道,
“江若弗,既然你射箭这么厉害,想必骑术也是不差的。”
江紫的马摆了一下头,不耐烦地刨了刨地。
江紫也挑衅道,
“有没有兴趣比比?”
江若弗能会什么骑术?
她早打听过了,江若弗因为妒忌江抱荷,杀了江抱荷的马,寻常的一匹马谁会妒忌,更何况江抱荷那匹马本就不算是什么好马,只是生的漂亮,实际上在骑射课上屡屡输给别人,蹄子也生得不好看,一看就知道是跑不快的劣马。
江若弗对这这样的一匹马都心生嫉妒,可见江若弗没什么眼力见,对马是一窍不通。
江紫高高在上地看着温孤齐,她手上还拉着缰绳,
“怎么样,敢比吗?”
江紫从马上微俯下身来看温孤齐,露出一个轻蔑的笑,低声道,
“娼——妓——之——女。”
温孤齐闻言,猛地抬起了眸看她,却没有应声。
江紫直起身子来,轻蔑地笑着,阳光下,少女笑起来的娇憨面容纯真无邪,但实际上却恶毒凶狠,她上下打量着温孤齐,俨然是极不将温孤齐当一回事。
像是在打量一个廉价的物件一样,在温孤齐身上移动着她的目光。
江舒云拉住温孤齐的衣袖,低声道,
“若弗,别答应,她就是激将法在激你应战。”
温孤齐却启唇,
“好啊。”
“但我不喜欢没有赌注的比赛。”
江紫大笑,
一个连马都不会看的人,还想赢了她,这简直是做梦。
“好啊,你说要什么赌注?”
温孤齐淡淡道,
“温清岑。”
他随口说出这三个字,云淡风轻。
但站在一旁的江舒云震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是她听错了吗?
江紫双眸怒瞪,冷声道,
“温公子岂是能随意说让就让的,你把温公子当成了什么!”
她把马鞭子甩开,像是要打人一样,在空中飞旋几圈。
温孤齐却以两指夹住鞭尾,在夹住鞭子的瞬间反手握紧,拽紧了那鞭子。
江紫握紧鞭首要扯,却扯了几次不动,她气急败坏道,
“江若弗,你果然是生性淫贱顽劣,温公子是个人,不是物件,更由不得你一个娼妓之女呼来喝去想怎样就怎样!”
鞭子牢牢圈住温孤齐左手手掌一圈,他反拉鞭子制衡住江紫,忽然轻笑了一声,
“难不成你不喜欢温清岑吗?”
“还是你要眼睁睁看着江若弗和温清岑的名字就此写在一张名帖上,往后夫妻成双入对,举案齐眉?”
江紫死死地瞪着温孤齐。
温孤齐挑眉,
“江紫,我的规则还没说完。”
他唇锋微动,
“我们之间输的人才有资格带走温清岑,答应温清岑的下聘,和温清岑成婚。”
“而赢的那个人则放弃这个机会,从此和温清岑再无瓜葛,如果赢的人是我,我便直接上温家退婚,把聘礼和婚书退还,从此再不与温清岑有半分牵扯。”
“相信温家也不会继续要一个还没嫁就自请下堂,只身退婚的儿媳。”
“如果赢的人是你,你就要从此和温清岑划清界限,不管温清岑以后做什么选择,向谁提亲,倾慕什么人,你都决不能有任何举动,往后就只当做根本不认识他。”
温孤齐眸光流转,草乱云卷皆在他眸中翻腾涌动,
“江紫,你敢不敢?”
风云齐涌,草被吹得往纷纷一个方向倒去。
江紫对温孤齐开出来的条件心动了。
她握紧那马鞭,
如果这一次,她故意输给江若弗,往后江若弗就会与温公子再没有任何牵扯,江若弗和温清岑的婚约也绝不可能再有作效的机会。
她就算是输了,也能让江若弗离开清岑。
只是输这一回,
就输这一回…
可是…
江紫回头去看站在不远处的江朱。
她答应了江朱要替她狠狠地将江若弗的面子踩在脚下,让江若弗被人耻笑,让江朱扳回一程,不至于丢了她们中大夫府的脸。
毕竟不久之前,内史府也只是中大夫府,和她们府平起平坐,甚至于她们府比江若弗那一支离大宗的关系还近,地位比江若弗那一支更高。
可是短短的一段时间之内,江若弗的那一支突然崛起,一跃坐上了九卿之位,比他们中大夫要尊贵更多,以至于现在她们在内史府面前都要低一头。
见江抱荷必须恭敬地对其叫一声姐姐。
对江兰潜和江茉引也都低下一头。
因为九卿是真正的天子近臣,九卿府上的所有女儿,不论嫡女庶女,都是长安城内名正言顺的贵女。
而中大夫,连上大夫都不是,比起九卿更是微不足道,在九卿的大人面前更是向来一句都不敢妄言,对于九卿大人家里的女儿,比起交好,更多的是刻意的恭敬奉迎,而且是不得不低一头。
江紫早就很是不忿,这一次挑衅江若弗,不仅仅有江朱的原因,更是因为中大夫府,她必须要替中大夫府争回这一口气。
就算江抱荷她无法逾越,江若弗一个娼妓之女,总不至于都要江紫对她卑躬屈膝,谄媚讨好吧?
但此刻,温孤齐提出来的条件让江紫动摇了。
只要输这一次,就可以分开江若弗和温清岑。
温清岑就不用娶江若弗了。
她要不要输?
江紫握住马鞭的手都止不住地冒汗,两相为难。
江紫的手在抖。
之前她心心念念要分开温清岑和江若弗,现如今机会就摆在眼前,她到底要不要?
可是她若输给这个娼妓之女,往后必定少不了被人耻笑。
江紫虽然动摇,却迟迟未能做出决定。
只是旁边牵马的丫鬟和江紫低声耳语了几句,江紫凝重的面色忽然轻了。
她重新坐稳在马上,看着温孤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