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齐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对这几个人颤声道:“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他身体轻微的抖动着,眼神闪烁,如同一只寒风中的小鸟。
云齐的害怕是真的,但绝对没有表现出来这么强烈。
长这么大以来,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在最开始看到这几人的时候,内心真的充满了不解、害怕和惶恐,但云齐很快就冷静下来了,他知道,此时越是表现得软弱,便越容易让对方失去警惕之心,也越容易脱身。
只见一个黑衣人凑上前来,笑嘻嘻地看了一眼云齐,然后对后面的另一个黑衣人道:“方哥,这小子毛还没长齐呢,你看他那怂样,早知道直接冲进来绑上就是,枉费了我这块上好的迷香。”
那个叫方哥的汉子坐在桌旁的凳子上,面容掩在黑暗之中,看不清模样,但瞧他端坐的姿势,应该是一个混江湖的头领。他冷冷地哼了一声,并不回答这个黑衣人的话,却对云齐道:“小子,你来我们这里究竟是想干什么?赶紧从实招来,否则,别怪大爷手段毒辣。”
云齐心中飞快地盘算,这是什么人?自己现在在哪里?他们为什么绑我?悄悄地用力挣了一下绳子,绳子纹丝不动,绑得很结实。
“啪”方哥一拍桌子,狞笑着:“别想耍滑头,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眼睛一转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不招是吧?看来需要兄弟们给你松松骨头?”
云齐一听,忙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各位大哥,你们想问什么,我都说,求你们别打我。”
方哥得意地一笑:“那说说吧,你来泉州究竟是为了什么?”
云齐一愣,我来福建的目的没有人知道啊,为什么这几人会这么问?会不是是诈我的?忙道:“方哥,我是和徐福生大哥一起过来的,因为我们镖局出了大事,所以总镖头才将我们托付给徐先生,这事情福生大哥全知道啊。”
方哥冷笑一声,面容在灯光下依然模糊,但那双眼睛却闪过一道历芒,如同一柄锋利的匕首:“那你为什么对邓埠村那么感兴趣呢?”
云齐诧异地看着方哥,疑惑地问:“邓埠村?邓埠村是什么地方?”
方哥一拍桌子,厉声道:“装,你再装,猴子,给我揍他。”
云齐正要分辨,棍棒就像雨点一样落到了他的身上,痛得云齐哇哇直叫。
“老实交待吧,你瞒不过去的。”方哥狞笑道。
“方哥,我真不知道什么邓埠村啊,给我一点提示好不好。”云齐哭丧着脸道。
“给我继续打,看你还嘴硬不。”方哥有点生气。
那个开始使用迷香的汉子伸手制止了准备揍人的两个人,蹲在云齐面前,看着云齐的眼睛道:“邓埠村,就是徐福生家的那个村,你不是一直很感兴趣吗?怎么会不知道?”
云齐恍然大悟,忙点头道:“方哥,我说,求你别打我,我不知道原来福生哥的家就叫邓埠村,福生哥也一直没有告诉我他们的村叫什么名字,你们早说这个我就省得挨这顿打了。”说完,似乎有点怪罪地对那个方哥瞥了一眼,让方哥哭笑不得。
“我对这件事好奇,是因为在杭州时,我就觉得福生哥是一个好汉,后来听到了福生哥的遭遇,觉得很凄惨,便想多打听一些,以后可以多帮他做点事,在这泉州,我人生地不熟,就只认识福生哥一个人,如果没有他的帮助,我真不知道怎么在泉州生活下去。”
那个叫方哥的人冷冷地看着云齐,并不说话。
云齐也一脸期盼地看着方哥,虽然他并不能看见方哥的面容,但还是眼睛不眨地看着那片黑暗,他知道,自己表现得越是坦荡,就越容易被相信。
沉默了一会儿,方哥又道:“你认识钱松吗?”
云齐心头一震,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他点了点头:“我听福生哥说过这个人,他是个叛徒,大坏蛋,就是因为他,福生哥全家才没有了的,以后如果被我遇见,我一定要替福生哥报仇。”
汉子以手抚着下巴,似乎在思考什么,忽然他道:“陈大当家最近好吗?”
陈大当家是谁?云齐疑惑了,自己记忆之中,真没有陈大当家啊,看来这些人真的是弄错了,心里不由得一宽,于是便坦然道:“谁是陈大当家?我们镖局的总镖头姓樊,老帮主姓乔,不姓陈。”随后他又低下头去,伤感地说:“这两个镖头都死了,死得好可惜。”
方哥沉默不语,一双眼睛盯着云齐,过了半晌,轻轻呼出一口气,云齐似乎感觉空气中的压力骤然减轻了,心中一块石头悄悄落了地。
方哥站起身来,看样子审讯结束了,正准备向外走,这时,门忽然开了,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小丫环,看了云齐一眼,然后将手拢在方哥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转身就走了。
方哥明显一愣,然后不可置信地看着云齐,脸上带着一丝冷笑,道:“小兄弟,我都差点被你骗过去了,但你可以骗我,骗不了王姐,所以你要为你的行为负责。”
云齐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自己哪里被人看出了问题。
“猴子,把他的嘴堵上,然后按老规矩办。”方哥对猴子道。
“好嘞。”猴子高兴地答应一声。
随即,一团破布就塞进了云齐的嘴巴,然后一个大麻袋拿了过来,两三个黑衣人粗手粗脚地将云齐塞了进去,绑好了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