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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遥周身浮现一层朦朦胧胧的光晕,只是在无数沙粒的包围中,比起平日黯淡了许多。
空间扭曲也做不到无死角的防御,何况这些细沙可以从空间的缝隙中渗透进来,虽然经历了一轮阻碍,剩下的冲击力仍将江遥的罡气拍打得忽明忽暗。
明确感应到朱无惧就在二十余丈外,江遥咬牙向前。
虽然不明白朱无惧为何要放弃隐蔽、自大狂似的从地底露头,但对江遥来说,这是万分难得的机会。只有正面的冲撞中,自己才能赢过那头该死的胖子!
十八丈。
十七丈。
每一分前进,都越来越艰难。
周围的沙浪已经不仅仅是“风暴”,而是聚集成了城墙一样的东西,大部分已经不再流动。沙粒们无法再像暗器一样攒射,它们只是不慌不忙地朝江遥压过来。
愈万斤的力道,简简单单地压过来!
早就无法呼吸,压力愈大,江遥神念四顾,发现前方几乎已经无处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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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跃入到更高层次,周围的现世形成一幅幅画卷,环绕着自己铺开。然而画卷中所展现的内容,却都是清一色的黯淡的沙墙截面。
从此地到前方的十余丈地段的所有空间,全部被沙粒占据,没有一处缝隙,当然也无处落脚。江遥纵使能通过虚空中的无形支点找到超越凡俗的捷径,也最多只能穿过三丈的距离,然而三丈范围内的现实世界却没有任何地点能给他提供容身之处。
朱无惧的气息停留在原地,没有移动,好像在故意向江遥炫耀威能。
江遥静立,逡巡数秒,心里浮起一缕无奈的念头:‘如果杜鹃更强一点就好了……’
杜鹃的神通是操纵水类,水能渗透黄沙,若她更强一点的话,趁现在隔着十几丈距离偷袭朱无惧,一下就能用水刀切断那头嚣张胖子的喉管。
多想无用,十七丈距离,就连也不能在如此多沙粒的阻挡下将空间切断。该撤退了……
远处,沙暴未能覆盖的地段,苏家父女轻声交谈,两双眼睛密切注视着江遥一举一动。
“发现不能力敌就立即撤退,很明智的选择。就算换做是我,大概也只能这样吧!嗯,能进能退,是个做大事的料子!”
“老头子,你就算想变着花样夸他,也不该选择这种时机……”
“呃,是吗?”苏镇虎摩挲颔下短须,“看他的神情,就算逃命时也依旧富有男子汉气概,丝毫没有被所谓的骄傲所羁绊!不错,跟我年轻时很像,就算做恶事也要有理直气壮的觉悟,我们苏家就需要这样的人才!”
“……”苏芸清正要嗔恼几句,忽然发现视野被沙暴隔断,不由嚷道,“老头子,搞什么鬼?”
苏镇虎轻咦:“他闭上眼睛做什么,难道通灵玉被他发现了?”
“你到底——”
“嘘!”
苏镇虎瞳孔一缩,眼珠一眨不眨地盯住江遥的背影。
江遥未察觉到来自身后的窥视,他闭上眼睛,全副心神都集中到虚空漆黑处的一幕幕画卷上。
神识扩展,扫过虚空,不仅仅是三丈内的画卷,蔓及更远处,更多、更杂乱的画卷排布一一展现,众多信息涌入灵台,脑袋为之一痛,连带着所有缤纷画面都混乱震动起来。
神念延伸了十七丈,这已经是极限了,额头像快要裂开一样,太阳穴的血管突突乱跳。
江遥拼尽全力,也只能将这壮观奇景维持了一秒中,他闷哼一声,灵识恢复到漆黑一片。幸好在那之前,他已将手中的一颗小石子弹了出去。
就像是顽童在塘边打水漂,空间中蒙蒙的光影如水波肆漫,似幻非幻的毫光一闪而逝,沿途经过的虚空中荡起一圈圈扭曲的波纹,小石子忽隐忽现地在水面浮沉,荡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