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色傍晚,夜幕遮掉天际一片光明,屋外,风一吹,风铃作响,屋内,餐桌上滚滚青烟沁在灯光里。
餐桌上摆着四菜,两碗面,卖相诱人的糖醋鱼,给空气里增加了一份甜丝丝的味道。
云陌从厨房端了一碗汤出来放在桌子上。
四菜一汤,两碗面。
书鸢跟在他后面把餐具放下来,看见脚边肉团子才想起来:“肉骨吃什么?”
家里狗粮没了!
云陌拉椅子的动作一顿:“先饿着,明天再说。”
他拉开椅子,示意她坐下,然后他就坐在她对面。
“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书鸢委实是饿了,他厨艺很好,饭菜的香味闯入鼻息,肚子泛起了咕嘟。
她除了偏爱甜食多一点,嘴也不挑,面条煮的熟度正好,吃的也惬意:“好吃。”
很大众化的评价,比别人千篇一律的夸赞还要得他心。
云陌眉眼浅沟,他把糖醋鱼移到自己面前,精心剔掉一块鱼刺放在她面前碟子里。
他想到什么低头一笑,再抬眸时眼里一片清明,他归了正经:“阮阮,尝尝这个。”
阮阮!
书鸢筷子掉在桌子上。
她微怔过后,捡起筷子吃了鱼,眉眼柔柔的,平静地问:“谁告诉你的。”
云陌一秒也没犹豫:“隔壁。”
“你倒是会卖队友。”
他不爱吃甜食,就一直给她剔鱼骨头:“我不想满你。”
云陌给她这一碗盛的多,书鸢遇到对口的,胃口会好很多,留了三分之一便收了筷子。
男人胃口比女人自然大,他没怎么吃菜,面倒是吃的干净:“阮阮,吃饱了吗?”
她不喜欢别人叫她这个名字,容易勾起往事,连同聂青也一样,她总觉得,叫的越亲密,距离越远。
但是他不一样!
云陌把她剩下的那一碗端过来,就着她的筷子吃了起来。
书鸢微微怔住,就一直看着他:“那、那是我吃过的。”
云陌说:“我知道。”
他说完,放下碗,餐桌上有一盘没怎么动的清炒土豆,也是微甜的,他尝了一口,又夹了一筷子递到她嘴边。
“你太瘦了,以后多吃点。”
书鸢抬起眉眼看他,原来有一天,她还可以和别人这么亲密,她低头,就着筷子咬走土豆。
高考体检结果出来的那天,她没过,消息也不知道怎么就透露了出去,曾经班里有说有笑的同学,像瘟神一样躲避她。
流言蜚语四起。
“她得的什么病,会不会传染?”
“传染?不会吧!”
“天哪,我跟她还一块吃过饭呢!”
“还有几天,我们离她远点吧!”
“……”
从那以后书鸢被同学孤立,活泼开朗的她一夜之间阴沉孤立,也不敢再去结交朋友。
她怕,怕被别人知道身体不健康,再次被孤立,被人扯着心口插刀。
或许是自信过了头,她坚信一点,就算有一天,逼不得已之时,云陌知道了,也定然不会嫌弃她。
不会远离她。
屋外雪落浅浅,屋内灯光安逸,雪不知还在不在下,风铃哗啦哗啦迎风而响。
书鸢坐在沙发上喝着牛奶:“你明天要去警局吗”
云陌蹲在地上喂肉骨:“嗯。”
她在他看不见的背后揉了揉呼吸不畅的胸口:“那你先回去吧!”
他把东西往狗盆一丢,也不喂狗了,走过来挨着她坐在沙发里,盯着她:“撵我走?”他想起了什么:“你不是给我买拖鞋了吗?”
他以为买了拖鞋,以后就可以住在她家了!
她没想撵他走!
书鸢铁了心不打算留他:“买拖鞋是为了方便你过来做饭。”
云陌一噎,确认了,他女朋友不仅是直女,还当真目前对他没想法。
他挺不满的:“我的用处就是用来做饭的!”
她摇摇头,小声地辩解:“孤男寡女住在一起,不好。”
云陌现在有点怀疑,书鸢是不是古时穿越过来的,穿着打扮严谨工整,思想还留存以前,很封建。
“想我走也可以,你补偿我一下。”他凑过去亲她嘴角:“明天下班跟我去约会,好不好。”
在一起半个多月了,还没正式约过会,他趁机而入。
书鸢嘴里还喝着牛奶,嘴角微烫,半敛着眸看他,眼神有点勾人:“好。”
心情抚平了一点,他又往她面前凑,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从沙发上起来:“我送你。”
云陌还保持着动作,有些猝不及防,他把手伸给她,笑的有点儿坏:“你拉我起来。”
刚开始认识时,他不爱笑,总是冷冷淡淡的,骨子里却又透着沉稳,但现在他对着她最多的表情便是笑。
他身上那股热烈的东西,总是似有似无地勾着她,她便没了神,失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