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国度,牵扯到继承权的问题,都要讲究一个名正言顺。
罗恒有老爷子遗嘱在,名自然是正的,可这言,却是算不得正。
若在平时,罗恒肯定不会因此动怒,言正不正,其实是很次要的问题,闲杂人等,喜欢嚼舌头,那就嚼舌头呗。
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也好,甭管你怎么说三道四小爷只管往锅里面夹肉也罢,总之言语攻击不可能对他照成什么实质性的危害,人要说,那就让人说呗,二十一世纪嘛,不都讲究一个言论自由?
可在这种场合,李修竹这个李家旁系子弟出来添堵,那就是触动了罗恒的逆鳞。
罗恒心里心知肚明的很,就凭李修竹这个二世祖、窝囊废,有这个胆子跳出来跟自己斗?
那李修竹为什么跳出来呢?
答案已经很明了了,他代表的可不是他自己,而是别的一些什么人,觊觎李家这么大份儿家业的那些人。
至于具体是哪个,罗恒不知道,揣测一番,有可能是晏九楼等人收买了李修竹来试探一下他的态度,更有可能,李修竹代表的不是外人,而就是李家那些个远方的叔伯们。
财帛动人心呀,老爷子在的时候,这些个远房亲戚还算规矩,可现在老爷子不在了,头顶的大山突然没了,那难免就有人起了些别的什么心思了。
罗恒刚思忖到这里,还没打算拿李修竹如何,李葭薇就上前,啪地一声,狠狠地给了李修竹一巴掌!
她俏脸铁青,骂道:“李修竹,你是个什么东西,有资格说这种话?”
李修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平素里温和少言,甚至有些怯弱的李葭薇,会有如此悍勇的一面,敢当着这么多叔伯婶婶的门面打他!
“薇薇,你……”他捂着嘴巴,一阵结巴,雨水顺着脸颊滑下,看起来狼狈而滑稽。
他心里激动,倒还算分得清轻重,不敢骂李葭薇,而是指着罗恒破口大骂:“罗恒,你这个狼子野心的东西,肯定是给微微灌了什么迷魂药,处心积虑想谋夺我李家的家业,我告诉你,有我李修竹在一天,你永远没有这个资格!”
罗恒睨了他一眼,看他像个跳梁小丑也似,心里暗觉好笑,倒是没笑出声来,他一脸平静地说道:“李修竹,你说完了没?”
李修竹见他跨前一步,不由神色一紧,说罗恒你想干嘛,当着叔爷爷的灵柩,你还敢动粗不成?
“你怕我打你呀?”罗恒摇了摇头,叹道:“李修竹,你想多了吧,打你我还嫌脏了手呐,我是想提醒你,你可以走了,毕竟李家如何,那是李家的事情,轮不到你这个外人在这里插嘴。”
“你……你说谁是外人?”李修竹愣住。
“我想你似乎忘记了我的身份,作为李家的现任家主,我有资格将任何一个人非李家嫡系的李家人逐出李家,不需要经过任何人的同意,这可是写进族谱里面的,各位叔伯婶婶,我说的没错吧?”
罗恒说着,扫视着背后黑压压的人群,神色平静又暗藏杀气,竟是无人敢跟他对视,只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者符合,说罗少,确实有这个规矩。
“既然有这个规矩。”罗恒看着李修竹,淡声道:“那你怎么还不滚?”
那你怎么还不滚!
这句话一出口,四周更是一片寂哑,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原本以为罗恒年轻,在李家又没什么根基,不少人心思都活络起来。
寻思老爷子也是糊涂了,这么大份儿家业,竟是给这么一个年轻娃子,这不是胡闹么,看来名门李家,到这一代,算是到头咯,薇薇那丫头也是哟,也不知被罗恒这小子灌了什么迷魂药!还是趁着李家还没垮,大树底下好乘凉,多给自己赚取点利益才是正经!
却不料这位看起来整天都是笑眯眯从不生气动怒的罗少,真做起事情来,竟是如此狠辣决绝,一句话就要将李修竹赶出李家!
像李修竹这种二流纨绔,平日里鱼肉百姓的事儿干的可不少,得罪的人更是不少,一旦失去李家庇佑,只怕第二天就会横死街头了,罗恒这哪里是在赶人呀,分明是在杀人才对还是春风化雨、杀人不见血那种!
什么是雷霆手段,这就是雷霆手段!
罗恒简单一个应对,将有些浮躁的人心、有些动荡的局面,全都给震慑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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